太子带着魏皇后离开的时候,祁曜就把慕凌苍的身世告诉了祁雪,那一次,他是打算把慕凌苍的身世昭告天下,恢复他皇子的身份,好让自己失去太子的心得到一些慰藉。
毕竟还有这么一个儿子留在身边,他不用担心朝臣心乱,大可以让慕凌苍坐上太子之位以稳固朝臣的心。
但后来也不知道慕凌苍是如何跟他谈的,祁曜并没有将他的身世公之于众,甚至还替祁滟熠的离开找了个借口,说他陪魏皇后外出休养去了。
不过,祁雪却因此得知了慕凌苍是自己亲大哥的真相……
现在她想跟自己的大哥谈谈,很正常。换做她来,她才没这么好的耐心憋到现在呢。
见祁雪望着凉亭迟疑,她笑着催促,“去吧,有什么话你直接跟他说,我去膳房做吃的。”
目送她带着宫人朝膳房去,祁雪又在原地纠结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的往凉亭去。
慕凌苍坐在亭子里,看着她走进来,淡淡的抬了抬下颚,“坐吧。”
祁雪没坐,低着头站在他身前,乍一看就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双手不停的绞着衣角边。
“我、我能唤你皇兄吗?”
“嗯。”
“皇、皇兄……”听到他首肯的声音,祁雪抬起头,眼眸中闪着激动的泪水。
“皇上没有昭告我的身世,以后只许私下唤,不可在人前暴露你我的关系,知道吗?”慕凌苍一脸肃色的提醒她。
但若仔细看,他漆黑的眼眸深处还是有着罕见的柔光。
“我知道。”祁雪用手背擦干眼角,咧着嘴点头。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很激动,一直憋在心里的话总算能说出来了,“皇兄,我、我真的没想到你是我们皇兄,要不是父皇亲口告诉我,我怕是还会蒙在鼓里……我、我还要感谢皇兄的救命之恩……要不是皇兄救我,我恐怕早就没命了,更不可能拥有现在的一切……皇兄我、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因为激动,她说话语无伦次,眼泪掉着,嘴上笑着,像足了一个傻妞。
慕凌苍蹙了蹙浓眉,“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哭。”
瞧着他嫌弃自己的眼神,祁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赶紧胡乱的擦脸。
慕凌苍这才缓了神色,温声道,“你我是兄妹,救你也是应该的。只要你以后别再像从前那样懦弱,也不枉为兄和颜儿倾情待你。”
祁雪使劲儿的点头,因为他的话,结果眼泪越擦越多,“皇兄,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懦弱了,更不会辜负你和颜颜对我的好。”
她没想到在异国他乡,他们兄妹还能这样相认,再回想起在魂殿那段快乐无忧的日子,她感动甚多,更是激动到难以克制,泪水就跟决堤一样,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慕凌苍又忍不住拧紧浓眉,也没想到她会哭成这样,让他瞧着都开始眼疼起来了。
“好了,莫哭了。”他起身朝她走近了一步,又嫌弃又无奈。真没见过谁能哭成这样,关键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哄人。
“皇兄……呜呜呜……我太高兴了……”
“……”慕凌苍额头开始掉黑线。哭得都快断气了,这还叫高兴?
“皇兄……”见他起身朝自己走近,祁雪更忍不住激动,扑着上去把他抱着。
她所有的激动情绪只是因为感动这份亲情,从小到大身边亲人众多,可没一个人真正在意和关心过她,以至于当初她真是生了出家为尼的念头。
现在,她不但多了一个兄长,且这个兄长还如此帮她,这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要不是这个兄长,她生命早已不在,更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生活……
不堪的往昔和今时的对比,她的激动不但是在向过去做一个道别,也是想趁机从这个兄长身上寻找更多的亲情和温暖。
要不是她哭着,慕凌苍都想一掌把她拍飞出去了。
低头盯着胸前的脑袋,他身躯绷得笔直,放在身侧的双手攥紧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
迟疑了片刻,他僵硬的抬起手,拍了拍她抽动的小肩膀,“莫哭了,以后跟文濠好好过,他会善待你的。”
“你们在做何?!”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道尖锐的嗓音。
慕凌苍没有回头,甚至放在祁雪肩上的手也没有收回。
但祁雪抬起头看清楚来人时一下子就慌了,赶紧后退了两步,然后低头用衣袖拼命地擦脸。
然而,他们的分开并未让来人满意,反而疾步走进他们所在的凉亭,指着两人怒骂,“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东宫偷情!”
她声音又怒又尖锐,立马就把正从花园边经过的宫人吸引了过来。
见到有人来,蓝瑛梦更是拔高了声音,厉声喝道,“这两人光天化日之下不知廉耻的抱在一起,你们赶紧把太子找来!”
祁雪没想到她会突然跑来,更没想到她会看到这一幕,尴尬的她涨红了脸,急声解释起来,“瑞嘉公主,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蓝瑛梦扭头瞪着她,厉声打断,“闭嘴!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公然在东宫与男人偷情,我问你,你把我皇兄当什么了?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还想解释什么?你还有脸解释吗?”
祁雪羞愤的驳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能不能把嘴巴放干净点?”
蓝瑛梦抬手指着她无辜的脸蛋,“你自己都不要脸了,还怕别人说吗?!”
祁雪咬着唇,被气得浑身直打颤。
见状,蓝瑛梦越发过激,疾步上前还准备打人,“你这不要脸的贱女人,今日我非替我皇兄教训你不可!”
祁雪见她冲过来,下意识的往慕凌苍身后躲。
慕凌苍一脸阴沉,早已对她的辱骂忍无可忍,在她靠近时,袖中素手翻转,广袖飞扬间一道暗气直朝她面门而去——
“啊!”蓝瑛梦的手刚举高就感觉到脸上传来刀割般的疼痛,整个身子犹如断了线的纸鸢飞出凉亭。身子失控的她,只能发出惊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