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鸢歌心里疼,她相信苏伯言心里一定比她更疼。
这个男人,哪怕心里血肉模糊,他展现给人看的,也永远是云淡风轻。
“当初帮你入宫的人还在吗,我想谢谢他,帮了我的苏公公。”
她故作轻松语气,转移话题。
苏伯言笑了笑,“早就不在了。那人原也是宫里一位老公公,当年我初见他的时候,他已须发全白。我入宫后不久他就离了世。”
云鸢歌几乎立即红了眼眶。
在处处充满算计、捧高踩低命贱如蚁的皇宫,连最后一个能庇护他的人都死了,当时苏伯言不过九岁而已,从父母疼爱的世家子成为末等太监,他是如何在这种环境里坚持?如何咬牙活下来的?
云鸢歌想起了她跟他的初见。
在离风殿后墙破败的角落里,小小少年浑身是血,隐在黑暗中沉默冰冷,像只紧绷到极致随时奋起反击的幼兽。
孤独,不屈,锋利。
将男子搂紧了些,云鸢歌小脸埋在他肩头,“没关系,还有我呢,苏伯言,我陪你白头到老,陪你一生一世。”
拿一辈子陪她的苏公公。
余生,不会让他再孑然一个人。
“公主这是表白?怎么那么傻,以公主之尊却喜欢上一个太监的,大概也只有你一个。”
“谁傻了?我聪明着呢。我喜欢的这个太监,胜过天下万万千男人。”
“谢公主谬赞,奴才不甚荣幸。”
云鸢歌小脑袋在男子肩上蹭了蹭,“那公公是如何看我的?”
“嗯?”
“我都那么夸你了,礼尚往来,你不夸夸我么?”
苏伯言沉默片刻,轻笑出声,“奴才认识无数人,如此邀人夸赞的,也只得公主一个。”
“因为当世只有一个,所以公公才喜欢我呀。”对此,云鸢歌是相当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