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动作得很快,又快又重,然而卫绾却也顾不上身体反应,因为心里正为这件事而感到有些膈应。常幼容枉有才名,竟然干出这等恬不知耻的事来,殿下是擅忍之人,才没让她得逞,要是得逞了,恐怕那晚不论她说甚么,常幼容也必要如愿以偿地入了东宫,日后卫绾要膈应死。甚至不止常幼容,她才发觉自己一心一意期盼着殿下心愿得偿,坐上那个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高位,却不能接受他日后再有别的女人。
在床笫之事上,两人一贯默契,今夜夏殊则却察觉到了卫绾的心不在焉,他停了下来,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直至卫绾也回过神,他忽又动了几下,便软倒在卫绾身上不动了。
这一次竟然没有抽身离去,卫绾有些惊讶,同时感到莫名地害羞,殿下从来不缴纳岁供,悭吝得很,今晚竟然很主动。
她抱住了夏殊则的后腰,轻轻地闷哼了一声:“殿下不必自扰。”
她宽慰似的抚了抚他的背,“阿绾是知道殿下的勇武的。”
男人的脸瞬间发红,他俯身凝视着身下因为害羞和微微激动,脸颊隐带潮汗,却正在戏谑他的顽皮娇妻,英俊的面孔露出一丝狰狞。
他将卫绾重重地扳了过去,卫绾来不及发出痛呼,自尝恶果地被殿下欺负了近乎一个时辰,这过程实是煎熬无比,时断时续,不断重复的折磨让她不堪其扰地闭上了眼睛,装作昏过去,才让殿下放过了她。
最后她却果真疲倦地陷入了熟睡。
后来卫绾才知殿下那晚是故意的,让她卯时也没有起来,便不必去送他。卫绾清醒过来时,身旁空空如也,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还未挥散的麝味,她咬着被子环顾四周,确认殿下早已走了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懊恼。
“来人!”
月娘带着怀珠走入寝殿,卫绾望着她们,咬牙道:“我要沐浴。”
月娘会意,让怀珠去烧水,卫绾又在床上拥着被子坐了一会儿,终于泄气了,声音也哑了下去:“月娘,我起不来身了……”
她苦着脸,委委屈屈,小脸上的五官几乎挤在一块儿,等月娘心疼地走过去,卫绾的眼泪已夺眶而出。
*
太子行军神速,天才微亮,便已率众出城。
此时李翦等人才出洛阳不久,因接到消息,便立即返回了驿舍。
卫皎不愿同李翦前往居延,至少她不肯与他同路,便想了个缘故,让李翦自己先回去,她与他的部下慢慢悠悠跟在后头,对外则称李翦忧心居延关安危。
没有想到李翦竟去而复返,破门而入,卫皎在空寂的房中发着呆,听到声音猛然怔住,望着一身戎装急急赶回来的男人,以为他又反悔了,忙起身朝角落里退了过去,一脸戒备地盯着他:“你又回来做甚么?”
李翦朝她走来,这时卫皎才看清他的唇色几已白无血色。
她吃了一惊,望向他坚硬的盔甲,道:“你将盔甲脱下来。”
李翦依言解甲,沉默地将剑置于案桌,脱去甲胄,雪白的中衣沁出了大团的殷红的血,晕染透出,卫皎更是惊讶,一动不动地望着李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原来他是伤口崩裂,行不得原路,这才折回。卫皎也觉得自己催促得太急,让他养好伤再走也没甚么,她咬唇道:“你等着。”
她匆匆跑下楼梯,这时柳子敬等人已去取了药箱上来,卫皎接过来,飞快地捧着药箱回寝屋,将李翦身上缠着的止血带层层解下。李翦露出痛苦之色,也不知是身上疼的,还是别有缘故,卫皎替她处理着崩裂出血的伤口,半蹲于地,他望着鬓发蓬乱,眼眶猩红的卫皎,胸膛剧烈地疼痛起来,堂堂卫将军爱女却如此狼狈地跪在他身前,替曾经玷污她清白之躯的恶徒止血。
他开始无比憎恶自己的无耻,他不配肖想这样好的姑娘。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卫皎是茫然复杂,不知该对这个男人说甚么,而李翦则是不忍惊破此时片刻的宁静。
她替他缠上绷带,柳子敬急促的脚步声于木梯之上响起,他匆匆奔入:“将军,太子殿下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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