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真是胆子大,就这么留下了,万一有个什么,你……”罗素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骂他。
赵辞轻笑,“素素,我也是人。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坚不可摧。”
罗素闻言,心里一痛。她知道赵辞说的是什么。
“当日你远走,我心如死灰。十年寒窗,一心为官,可却连自己最想要的都得不到。素素,我心里也会不甘心,也会生怨。”
“你别说了。”罗素心里酸意蔓延。
赵辞抿嘴微笑,眼里流光溢彩,“是啊,我不说了,因为我终于等到了。这次你已经答应我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昨日我已经让人飞鸽送信去了北都。这次我不要任何恩典,只求陛下这一件事情。若是他不答应,便当赵辞已经死在了宿州的瘟疫里。”
罗素正要说话,赵辞却阻止道,“我知道我这样对不起母亲和兄长。可我也想自私一次。此次我若真的不回去了,陛下会念及我这次护驾和治理瘟疫的功劳,封赏兄长,母亲也不会老无所依。日后我也会寻机会回去看她老人家,但凭她老人家责罚。”
罗素心情激荡,深吸一口气,往前一扑,紧紧的搂着赵辞。声音哽咽道,“那以后你可再也做不成官了。以后你可不许觉得委屈。”
“不委屈,你扔下我一个人,我才觉得委屈。”那些不眠的日日夜夜,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辗转反侧,午夜梦回,闭上眼,心里都是空荡荡的。
半月后北都城。
“娘,二弟来信了。”
赵城高高兴兴的从大门外跑进来,一路跑到赵母住的寿安堂。
赵母正跪在蒲团上拜佛念经,听到赵城的声音,赶紧从地上起来,激动的迎出去,看着赵城过来了,她赶紧问道,“真是辞儿来信了?他,他身体好了?”
自从传来消息,赵城病重在宿州,且可能身染疫病之后,她就一直急得不得了。想让人去打探消息,北边的路却让人给封锁了,仆人们压根就过不去。
这几个月,她每日吃不好睡不好,就担心儿子在外面回不来了。想着他离开的时候还心事未曾,郁郁寡欢,心里就心疼的不得了。
如今听到儿子的来信,岂能不激动。
赵城虽然不像赵辞这般学富五车,却也是读过书认得几个字的,当即给赵母读了一遍信里的内容。
赵辞写这封信是废了很多的心思的,前面一番言辞恳切,说明自己在外面对家中的思念,后面又阐述自己在重病之时,罗素不顾危险,千里迢迢前来照顾他。
他心中再无他念,惟愿此生能常伴。
赵母听完信件的内容之后,眼睛红肿,时不时的抹泪,最后半响无语。
“娘。”赵城声音很是动容,“您就成全了二弟吧。大不了咱们一家就回赵家村去过日子,不要当什么官了。咱们小老百姓,丢人就丢人吧。反正吃饱穿暖了就行了。咱们老赵家一家好好的过日子,不是挺好吗?”
经历这些,赵城也想通了,虽然二弟和自己之前名义上的媳妇成了亲,自己有些丢人。可二弟是自己的亲兄弟啊,还能为这事情埋怨一辈子不成?自己如今有妻有儿的,还计较那些做什么。特别是这次二弟生死不明,他更是坚定了,若是二弟能够活着回来,他什么都依了。
赵母静默半响,“我哪里不想成全他啊。罢了罢了,说来这些都是缘分。当初你偏偏走了,拜堂迎亲的都是辞儿。估摸着这就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