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首辅会这么轻易嫁出家族之中唯一的嫡系血脉?
朝中还没站队的大臣,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崔洛如今身兼两部,从五品工部郎中兼三品户部暂任右侍郎。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就有这种殊荣的人,肯定会被记入史册无疑了。
裴子信成了她的下属。
这一日,因着皇帝中风在榻,不利于行,太子便携文武百官赶赴相国寺祈福。每年立夏,都有这么一个规矩。相国寺设祭祀坛,太子领众臣祭拜,祈祷国运畅顺,国泰民安。
今日/本该风和日丽,就连钦天监也说这几日极为吉利。
但就在朱明礼上香那一刻,一声巨响凌空而响,盖过了钟磬之声,宛若雷鸣。
众臣开始议论纷纷,胆小的甚至于面色大惊。
这莫非是上天预警?!
祭祀大典还没正式结束,从相国寺出来,还要去城东祭拜土神,这一路上朱明礼已经近乎暴戾,明明一切都安排的妥善,怎就出了岔子,所谓出师不利,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文官百官浩浩荡荡往城东而去,安王不知什么时候骑着马都到崔洛身边,自那次酒肆一别,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看到崔洛,今日见她如雪的肌肤暴晒在烈日之下,竟有些心疼。
想他安王朱启,本是无情无义之人,他从五岁那边被驱逐时,就开始暗暗发誓,必将夺回本属于他的一切,并且不惜任何的代价。可他竟然对一个男子‘怜香惜玉’了!
“崔洛,你要不要上马?”安王笑问。
裴子信就在崔洛身侧,他觉得不可思议。
大明贵族之间本就很乱,不少名流公子还有自己的‘知己’,这种知己是可以同榻而眠的,共乘一马自然也很正常。
裴子信可能不太想看着崔洛沉沦,他暗中拉了拉崔洛的衣袖。
崔洛本就不打算和安王/深/交,“不必了,马上就到了,多谢王爷好意。”
安王耐着性子,悠闲的骑在马背上。
如今看来,安王是曾今被先帝立储,差点就问鼎的人,而朱明礼又是当今太子。这二人是这场较量之中,最有资格登位的人了。
安王看上去和崔洛关系匪浅。
这无疑引来了数人的注意。
崔洛内心懊恼,她知道安王是故意为之!他是想让自己成为□□的仇敌啊!
到了城东,祭坛两侧各站着左右大祭司,由太常寺和鸿胪寺官员共同主持。代表着皇权的仪仗队抵达时,震耳欲聋的钟磬声再度响起。
但这之后,很快四野安静如斯,竟不像是白日,风停树止,日头愈发的强烈。
崔洛有种昏厥之感。
没过多久,突然响起了一阵异动,箭矢飞速穿越旷野的声音嗖的一下让崔洛吃了一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好像察觉到了今日会有事发生。
“有刺客!保护太子!”禁军开始高度警惕。
崔洛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太子,他站在祭台上了,成了众人瞩目的一人。
不对!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朱明礼的话,他现在岂不是活靶子?!当所有禁军几乎都冲到祭台,将朱明礼重重保护在内时,崔洛这时侧目对马背上的安王道:“王爷,您小心!”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急如闪电的箭矢声朝着这边射了过来。日光下,那箭矢顶/端散发着紫绿色的光线,崔洛大惊,“箭上有毒,王爷快躲避一二,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裴子信拉着崔洛往树丛后面躲。
安王凝眸看了一眼崔洛,那一刻的眼神十分敏锐,片刻之后,他那孤傲的唇角扬起一抹狂放的笑意出来,紧接着,他长臂一伸吹响了口哨,随即,四面八方涌入了数十个银甲的侍卫。
“抓刺客!一个也不能放过!给本王留下活口!”安王气势颇大,他一手举起宝剑,像是号令天下的架势。
朱明礼隔着人群,看着安王的眼神愈发的不善。
顷刻间,现场打成了一团,锦衣卫和禁军也在其中。
崔洛被裴子信拉着,二人躲入大树之后,裴子信现在已经爬上郎中的位置,他道:“崔洛,幸好有惊无险,你说会是谁想杀太子?”
崔洛将自己躲藏的很隐蔽,道:“未必是杀太子的,子信,你别问了,这些事与你我无关。”
裴子信不罢休,“崔洛,你是不是和安王.......那个啥?”
崔洛额头溢汗,“你胡说什么?”
裴子信神色怪异,“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听说安王这人男女通吃!你可要小心了。”
崔洛:“.........”
两个文弱书生躲避了一会,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崔洛和裴子信很快就看见安王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二人。
“你!跟我过来!”他指着崔洛。
崔洛与裴子信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跟着安王往林子里走了几步,但到底没有走多远,崔洛还是很忌惮安王的。
安王勒紧了缰绳,俊脸带笑:“崔洛,你记住今天,我朱启一定会让你成为上人上!”
崔洛后退了一步,“我只是提醒了王爷一句,无功不受禄。”
安王‘呵’了一声,不太喜欢崔洛想尽办法远离他,他俯身,很轻易就捏着崔洛的臂膀,手感实在太瘦小,但不乏女子的细软,哪怕只是这样,安王也有些爱不释手,他终于明白为何皇爷爷曾今会迷恋大臣和宦官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