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锡揪着胡须, 大概是太用力了,把胡子扯断了,哎呦一声, 眉头紧皱地看了看陈舟, 问道:“什么时候怀疑自己的身世的?”
陈舟顿了顿, 说道:“我之前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是师父你说我长得像荣国公,而我家和荣国府本来有来往的, 但在我出生之后,我家和荣国府就彻底断了来往,这一点也不符合实际情况, 按说我家这种情况,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爹应该巴着荣国府, 好为陈家找一个靠山,但我爹偏偏没这么做,反而断了联系, 就连他做生意, 再也没有去过京城。”
说句不要脸的话, 就冲着陈家老爷子救了先荣国公,在两三代以内, 荣国府不说对待陈家要像上宾那样, 那也要好好招待, 毕竟是先荣国公的救命恩人。
刘明锡沉着脸道:“你的预知梦若是真, 那么想要你性命的人不可能是韩紫晓, 再怎么说你也是她亲儿子, 那女人虽然偏执了一点, 但也不可能那么心狠手辣到杀害自己儿子的地步。”
顿了顿,他又道:“韩紫晓这人对待她的一双儿女其实都很冷淡,她这人不可能因为舍不得养子而害自己的亲儿子,我思来想去,当时她是早产,只怕有一个孩子生下来情况不大好,这才不得不换一个孩子?”
“但…也说不通啊,以我对韩紫晓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做出换孩子的事情,咳咳……”刘明锡老脸一红,说道:“她和我六哥很早就定亲,但她后来喜欢上我,对六哥感情并不深厚,且她又是荣国府嫡出千金,所以她不应该会怕龙死凤生而影响自己的地位,反正六哥也不可能与她和离,她的宁王妃位置坐得稳稳的。”
陈舟抱着头,看着便宜师父,问道:“所以换孩子的人就只能是威国公夫人?但是为什么呢?”
刘明锡苦着脸,摇头道:“这个就要问韩紫依了,老实讲,韩家这对姐妹适合敬而远之。”
他叹了口气道:“而这个情况,看来也不适合去信询问韩紫依了,但你梦里的灭门之灾,如果是真的话,最后动手的人,一定是明杰,因为他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威胁他。”
“那么,明杰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呢?其中应该只有唯一知道真相的韩紫依告诉他的,韩紫依为什么告诉他?她应该是想拿捏着明杰的把柄,让他为自己所用,只是韩紫依为什么要威胁明杰?明杰能为她做什么?”
这个问题暂时无解,刘明锡思来想去,为什么一定要他自己烦恼呢?他直接把这些人约过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问题不就得到了解决吗?
“小子,我这就写信给司空鸿,还有我五哥、六哥、韩子安和郑信他们,把他们全部约过来,我才懒得去暗中调查呢!”
陈舟满脑门黑线,一般人知道这样的辛密,不是应该暗中调查吗?结果便宜师父脑回路与众不同,干脆把所有人约过来,再大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爸爸,这个解决办法好啊,暗中调查费时费力,说不定还会走漏风声,到时候你可就危险了!】
【…确实值得学习!】
所以说阴谋诡计上不得台面,基本上见光死!
当下,刘明锡就让自己的徒弟拿来了笔墨纸砚,陈舟帮着他研磨,他一口气写了五封信,信件内容大差不差,给司空鸿的是约他七月一日来上清观,有急事找他!
写给其他人的也都是内容差不多,唯独写给韩紫依和郑信、韩紫晓和宁王的是让他们带上自己的孩子,理由是他也有两年没见孩子了,想见一见孩子。
写完了信,刘明锡就吩咐徒弟按照传信渠道送出去,送给司空鸿的是要上清观的江湖传信渠道,而送到京城的就不用浪费江湖渠道,只需要跟随驿站送上京城就行了。
刘明锡和陈舟都忘了倒霉四皇子来着,陈舟是逮着机会就练武,反正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加强自身的武力值,他可不想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而刘明锡还自个琢磨来着,不是韩紫晓自己换孩子的话,那肯定就是韩紫依了,但是她为什么要换孩子呢?
如果是龙死凤生,韩紫依也没必要换孩子呀,她不是那种拘泥于三纲五常之人,到底为什么?
如果说她考虑到以后,想要拿捏一个亲王嫡子为自己所用?不可能呀,她如果有这样的头脑,那也不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团糟。
所以,刘明锡百思不得其解,那女人当初为了司空鸿在清溪县呆了两年,后来韩紫晓生了孩子后,她就跟着回京了,其后又是等了两年多,一听到司空鸿的消息,就挺着大肚子跑来了……
在山上的日子很是清闲自在,陈舟的习武进度很是喜人,刘明锡现在也没空恰柠檬,他整天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他堂堂一个皇子,沦落到离着京城千里之外……
这时候,长生、长安和下山采购的小道士们一同归来了,他们都是去的双河镇,不单买回来生活物品,还带回来一个惊天消息。
“少爷,镇上都传遍了,苏姑娘在山里救了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长得贼好看了,但那男子失忆了,苏姑娘为那男子取名叫苏杨!”
刘明锡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看向陈舟,陈舟摊手道:“师父,你不去把你侄子带回来吗?还有那苏姑娘,你也可以亲眼看一看,她是不是长得像……”
长生、长安和小道士不知道这师徒俩打什么哑谜,但刘明锡瞪了徒弟一眼,随即吩咐小道士准备马车,他要去双河镇!
刘明锡这一去双河镇,直到第二天午时才归来,带着全然失去记忆,看什么都特别警惕的四皇子明杨。
明杨被苏文敏救下已经五天了,他的伤势还未好全,所以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