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失去听觉,第一次,是灾厄弓射出的那太过强大的灾难一箭造成了空间的闭锁,第二次,则是那爆裂声太过巨大。而无论是那惊天动地的爆裂声,还是脚下那天翻地覆般的晃动,都仅仅维持了一个瞬息,没有悠长的持续。
当人们回过神来,听觉也逐渐恢复时,邪帝依然漂浮在那里,纹丝不动,唯有手中的血弓恢复至了起初的色彩。而看向脚下时,他们的眼瞳都不受控制的急剧收缩,仿佛看上了世界上最可怕和最不可思议的事。
那支可怕血箭所落下的位置,是之前无花和尚所站位置的,那里此时已经没有了无花和尚存在的任何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径长足有三米的大洞。让他们倒吸冷气的是,两道长长的沟壑以这个大洞为起点,分别向两边延伸而去,一道直至落辰崖边,一道直至视线的远处……从上空向两道沟壑之下看去,遥远的下方,他们看到了疯狂涌入的湖水。
整个百丈之高,受神之庇佑的落辰崖,竟被一箭——瞬息之间切成了两半!!
风停了,空气停止了流动,呼吸全部屏住,一切都凝固了。
四个神级强者的战斗,让天级高手都不易损坏的落辰崖地面发生龟裂,裂痕遍布,让他们知道了何为神威。而邪帝手中射出的这一箭,竟直接将落辰崖切断,比之四个神级高手所造成的力量冲击强大的何止数十倍!!
“太……太可怕了……”一个白发苍苍,在沧澜国有着“铁臂冥神”之称的老者喃喃说道,双目之中蕴含着惊恐和惊惧。在这可怕到极致的冲击之下,这个年至古稀,一向古井无波的一代宗师都被惊的魂飞魄散。
“这是什么力量……”
“邪帝……这真的是人所能释放出的力量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邪帝,邪宗……怪不得,怪不得几个神人竟然甘愿成为他的仆人,这种力量,普天之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抵挡!”
“邪帝,原来竟强大到了这种程度……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超神之力!?”
那一声声在失神之中溢出嘴角的声音彰显着他们内心那惊涛骇浪,天翻地覆般的涌动。炎天威的神道巅峰实力,颠覆了他们对最强力量的认知。而邪帝的这一箭,再次将这个新的认知彻底的颠覆。
“规矩……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规矩可以束缚本帝,因为……天下所有的规矩……都将由本帝来定,本帝手中的力量,就是最大的规矩……”
无比的安静之中,邪帝那句狂傲到极点的话在他们耳边回荡,只是此时,再也没有人觉得这是一种狂妄。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谁敢说他没有藐视万生的资格……而就连他的“仆人”,都可以在整个天辰大陆横行无忌。
太可怕了……这四个字,在这些强者的脑中、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久久不息。
“哇!!嘻嘻,主人哥哥,你好厉害。快下来,快下来……”炎弓若娇呼着冲了上去。邪帝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离了一下,身体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下。脚下刚接触到地面,炎弓若就一把扑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又呼又笑,看架势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不过马上,她感觉到了手上的潮湿,所抱之人的身体也带给了她一种孱弱无力的感觉。炎弓若欣笑不减,抱着他的手臂站在他的身边,得意的看着那些已经被吓傻了的高手们,脸上是一种让人莞尔的骄傲。得意的告诉着他们,她是他的女人。
一箭断崖,这等天威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施展出来的。只要碰触他的身体,便会知道此时的邪帝体内空荡荡的孱弱无比。恐怕只要稍微用大一点的力气推他,就会将他推倒。炎弓若此举,又何尝不是在悄然搀扶着他。
这惊天一箭,让在场的强者再也无一人敢忘记邪帝的名字和邪帝的可怕,在这惊天动地的一箭前,任他们平日如何的高傲无忌,都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卑微。不仅仅是邪帝,同样是今日,他们才真正的明白邪宗究竟已经强大到了何种程度。
邪帝是邪宗之人,而这四个神级强者,还有让他们惊叹的血杀魔瞳与化气为箭,全部尊称他为主人,他们的身份不言而喻。人们也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以“邪”为姓。邪,不正是邪宗之姓么!
“你们……你们竟是邪宗之人!”北帝宗二长老惊声道。他的目光时不时不受控制的落在那将落辰崖切成两半的裂痕上,怎么都压不下脸上的惊色。在这种力量面前,他无法不觉得自己的力量弱小到连蝼蚁都不如。
这真的会是人所能释放出的力量吗?不会……人,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力量,这惊天的一箭,一定是来自邪帝手中的那把应该属于他们的——北帝之弓!!
炎夕茗和三个长老都万分确信的这么想着,也万分确信着那一定会是北帝之弓。因为也只有传说中那最强的三大禁忌之器,才可能有如此天威。
初见北帝之弓如此骇人的威力,那夺弓的欲望在悄然膨胀了无数倍。
“不错。”炎天威冷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屑再多言。
虽然已经确信了这个惊人的答案,但听到这个神级巅峰强者的回答,每个人都暗中直吸着冷气。
四个神级强者,就算是整个邪宗只有这四个人,那也是一股可以肆意践踏天下的可怕势力。更何况,邪宗的势力之大,人数之多,无人可知。那些惊人的高手更是不知道还有多少……再加上一个无比骇人的邪帝——他们已经看到,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难以估量,难以置信的庞大大物已屹立于天辰之巅,如一张大手,遮蔽了整个天空。
没人会再怀疑,这个神秘无比,只出现了不到一年的邪宗,其强大已经堪比……不,甚至可能已经超越了有了千百万年底蕴的南皇宗和北帝宗!!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几个邪宗之人的身上,男、女、老、少……出手的,无一不让他心中惊撼。未出手的炎秋沙和炎弓若,他们也不敢再有丝毫的轻视。同样,如果以后遇到邪宗之人,即使只是其中地位最低的一个人,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小视之心,便如面对南皇宗和北帝宗之人。
这场天辰魔武大会,雪女未至,幻神未至,却出现了一群比之更让他们震惊的人。尤其是邪帝那惊天一箭,在他们心间刻下了永不可磨灭的印记,划下了一道不可超越的鸿沟。一场天下高手云集的魔武大会,成为了邪帝以及他手下邪宗强者的表演之会。
“这……就是规矩……”邪帝冷眼看向那三个目光飘忽的北帝长老,手中的弓缓缓的举起。
他正面所对,那曾经藐视天下之人的二长老,在他的目光之下竟然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等他发觉之时,老脸轻微抽搐了一下,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再向前几步。
没错,绝对的力量,不可抗拒的强大就是最大的规矩,北帝宗的三个戒律长老,再也说不出要将他拿下之类的话来。他们可以成为见证者和制裁者,是因为他们,或者说他们身后的北帝宗拥有着绝对的力量。而面对邪帝,还有这个让他们都深感和战栗的邪宗,他们再也没有了掌控的资格。反而,此时对方只要动了杀心,便可轻易要了他们的性命。邪帝不但背负着残忍可怕之名,且他还有他的邪宗,明显根本就不会惧他北帝宗。
就算是此时面对南皇宗的众多高手,他们也不会有此刻的惧怕。
第304章 冒犯我主者——死!
规矩……再在这个一箭破开落辰崖的邪帝面前提规矩又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当着天下高手的面,他可以无视天辰魔武大会的规则一箭让无花和尚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若想要杀他们,又怎么会顾忌他们是不是北帝宗中的人。
“好……好一个邪宗,我们北帝宗算是记住你们了。”气势已经被死死踩下的二长老咬牙切齿的落下了一句狠话,恨恨的转身。虽然转过身去,他依然能感觉到邪帝那落在他背上的冰冷目光,让他心底的那战栗感依旧持续着无法平息。
其他两个长老也不得不硬生生的压下发作不得的憋气,走回依然伤重坐在那里的炎夕茗身边。他们此时的心思已经完全飘离了这场让天下瞩目,二十五年才一届的天辰魔武大会。如果不是这场比赛实在太过重要,这三个颜面丢尽的长老甚至想直接离开,连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早点回去疗养炎夕茗伤势,告知宗中大长老竟死在他人之手,以及可怕的邪宗,可怕的邪帝,可怕的四个神级强者,还有那三个惊人的少年——一个败大长老的剑神后人,一个睁开血杀魔瞳,秒杀大长老,一个在少主未能近他身之前便将他重伤挫败。
以往,天辰魔武大会虽然少有人敢亲临现场,但其结果,却是天下关注的焦点。北帝宗派到这里的人已经大失颜面,但决计无法做出夹着尾巴逃离的事。虽然,绝大多数来自天下各地的强者还没有出手,这场天辰魔武大会就已经算是结束了……因为那几个强者以一个比一个震撼的方式过早的出现,将那些自信满满,踌躇满志的大陆高手们全部压制的黯淡无光。不知还有多少人愿意出手“献丑”,又有多少人会继续去在意下面的切磋对决。
“站住……冒犯了我们的主人,你们就想这么罢休吗?”三个长老刚转身走了几步,炎天威带着冷意的平静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三人转过身来,沉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很简单,冒犯我主者——死!”炎天威的平静的目光之中猛然发射出强烈的杀气。
三个戒律长老被杀气同时锁定,全身骤冷,他们大惊失色间,匆忙运转炎魂诀准备抵御。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猛然射出,单手成抓,锁向二长老的喉咙,二长老刚要闪身逃避,却骤然感觉到四个浩瀚澎湃的气场同时锁定在他的身上,他如被四座沉重无比的山岳压顶,刚刚运转起的炎魂诀被剥离的一干二净,胸腔之中的气血如浪翻腾,一口鲜血急剧上涌,欲狂喷而出。
天级的强者,他的强大无人怀疑,但他在一个神级实力的人面前,孱弱的如一个刚刚学步的婴儿,更不要说同时被四个神级,其中还有一个是神级巅峰的人锁定。四个神级对付一个天级,只要他们愿意,连手指头都不需要动一根,仅仅用“气”,便可将其溃败,甚至格杀。
二长老的一口鲜血刚涌至喉咙,便被一只掐住他喉咙的手死死的隔断在喉间。没有任何的停顿,炎断沧手腕微一抖动,手间传来一声清晰无比的骨骼断裂声,随即松开了手掌。目光转向了似已经被惊呆的三长老。他下手干净利落,取其命仅在瞬息之间,没有因他是北帝宗的长老而有那么一丝的犹豫,就连脸色亦没有任何细微的变动,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带走人生命的感觉。
二长老双目凸出,扭曲着脖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炎断沧的身形侧移,一抓抓向三长老,三长老慌忙之间双手齐出想要将其格挡,同时身体以最快速度后跃而去。但,他的身体明明在快速倒退,眼前的炎断沧依然在以极快的速度逼近,转眼间已经逼到他的身前,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手刀带着让他绝望的庞大威势朝着他的脖颈斜斜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