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军一个健步冲出,顺势从自己包里摸法器,只是摸了半天也没摸着,只好尴尬停下喊道:“你撑住,等等。”
“快点!”我吼道。
王卫军一急直接把法事包给翻个倒了出来,倒出来的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扑克牌、美女泳装明信片、哄女人的心形石头应有尽有,唯独没几样法器。
一看这情形我只好腾出手来在包里取出三清铃扔给他,他这才摇着三清铃走着只有形的罡步围着唐蔓转圈。
随着三清铃的震慑声响和墨斗线的收紧,唐蔓发出了痛苦的咆哮,力道也减轻不少,我抓住机会一个马步扎起,一个剑指竖到身前,朗声念道:“上呼玉女,下收摄祥,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念罢杀鬼咒后我马上咬破手指将血涂在墨线上,墨线立即被血迹染红,并一点点延伸到捆在唐蔓身上的墨线上。
墨线霎时越收越紧,接触身体时还带着灼烧的效果,很快那女鬼的灵体就受不了这种痛苦发出凄厉惨叫,紧跟着脱离唐蔓身体飘进了楼道。
唐蔓一下就从空中落了下来,王卫军顺势把她接住平躺在地上。
与此同时墨线从唐蔓身上松下来,线锥直直就飞进了楼道!
这件由鲁班先师所创的法器染了修道之人的血,充满了灵性,对阴物的感应和捕杀能力相当强悍,我朝王卫军喊道:“老王你照顾唐蔓,我去对付方心妍,不能让她继续在这大楼里为祸他人了!”
说完我就在墨线的牵引下冲进了楼道,手中墨斗线轮疯狂转动,这是由于灵体飞的很快,墨线为了捕捉它也跟的飞快,而我作为普通人却跑的很慢,不过在我下到十楼之际,线轮突然停止了转动,我心中一动,这表示已经阻拦到方心妍了!
我急匆匆又下了几层楼,果然看到了吃惊一幕,只见楼道里墨线拉的密密麻麻,编制成了一张大网将方心妍困在了角落里,只要她一触碰墨线立即就是一阵灼烧。
“任凭你怨气冲天,今日也插翅难飞!”我喝道。
此刻的方心妍是长大的本相,只见她用充满戾气的双眼瞪着我,叫道:“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姐姐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不抓她,却偏偏要跟我过不去!”
我虽对方心妍充满了同情,但遍览道家书籍使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于是正色道:“人鬼殊途,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即便她有万恶之过,但她始终是人,也轮不到你越界去惩罚她!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我跟她一奶同胞,本该跟她拥有相同的东西,可我不仅没有身份得不到承认,在世人面前也只能以她的身份出现,竟然还被她杀害,生前暗黑天日,死后还是暗无天日,落得这种悲惨下场这究竟是为什么,呜呜呜……。”方心妍缩在角落里痛哭流涕。
这时候我注意到墨线略有松弛,这代表方心妍的戾气在减弱,我已经说动她了,罗三水教过我,对付阴邪之物不能一味杀之,最好的结果就是将他降服超度,才是一个正派修道之人所为,我时刻都谨记在心。
见方心妍松动,我幽幽叹了口气说:“你受的苦我能理解,可这或许就是定数,命由天注定,运由已生,你这一世的死,或许换来的是你来世的福报,相反你姐姐虽然活着,可她心里藏着无法诉说的秘密,无法忘却也躲不开,活的生不如死,儿时懵懂的感情造成了这起惨剧,等她渐渐长大开始懂人事时,就已经堕入了痛苦轮回,这种痛苦将跟随她一辈子,难道这不是报应吗?心妍,你是个乖巧的孩子,老天知道你受的苦,你一定能等到拨云见日的一天,也许这一天已经来了,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呢?”
此时方心妍又变成了一个让人怜惜的小女孩,她仰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我,委屈道:“大师哥哥,我错了,心妍错了。”
“大师哥哥?”对于方心妍对我的称呼我有点诧异,露了个温暖的笑容,眼泪随即充满了眼眶,她的悲惨遭遇让人心里充满了同情。
墨线突然彻底松弛掉落,快速收进了墨斗里,方心妍虽然是鬼,但此刻就连法器也感觉不到她的戾气了。
“心妍,大师哥哥现在要收了你,稍后会找到你的骸骨转移至阳光明媚处,你就能重见天日了,我答应你即便你受不到亲人的香火,大师哥哥每逢你的生死忌、清明中元节也会去祭拜你,谁叫咱们有缘呢,告诉你个小秘密,大师哥哥道号玄阳子,但俗家也姓方,说不定咱们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人哦。”我蹲下来柔声道。
方心妍含泪露出了一丝笑容,我松了口气取出符咒,默念咒语将其贴到了方心妍的额头,方心妍随之被吸进了符咒。
我将符咒收在了怀里这才返回了楼顶。
王卫军见我回来忙迎了上来,问:“怎么样了?”
“搞定了。”我点点头。
“怎么收的她?”王卫军好奇道。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笑道。
王卫军上下打量着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行啊老方,刚才听到楼道里传上来文绉绉的,又是道又是法的,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急都急死我了,没想到还成了,嘿。”
“你懂个屁,那些道家书籍表面上讲是道术运用,但真正的大杀器却是其中的理,只要熟读了,运用起来不比法器的力量差。”我说着就白了一眼从他法事包里倒出来的东西。
王卫军有些尴尬的要去遮挡,我假装没看见说:“回去多看看风水馆里的书吧。”
“既然你说这么有用,我回去一定看,一定看。”王卫军边说边把他那些美女明信片、心形石头之类的“法器”收起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在敷衍我。
我仰头看着天际,楼顶的风已经停了,空气很清新,天上的黑云也以消散,还能看到月明星稀的天空。
“老方,那唐蔓现在怎么处理?”王卫军指着唐蔓问。
“你把她弄回病房去,明早起来她只会当自己做了整晚的恶梦。”我说。
“那你呢?”见我做出要下楼的动作王卫军问。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方心妍的事情还没彻底解决。”说着我便进了楼道。
我来到楼下大堂,见保安坐在那昏昏欲睡,索性在使点小手段让他昏迷一会,跟着切断监控,又在库房里找出电梯维修的牌子和一些工具,然后把电梯运行的电闸拉掉,来到了大堂电梯前扒开门,跳进了电梯井。
忙活了一晚上,终于在天亮之际挖到了方心妍的骸骨,一根根取出用外套包好,将一切恢复原样后这才离开了安民大厦。
河塘镇是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很快我就在山上找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风水宝地,然后将方心妍的骸骨埋了进去,简单立了块碑,剩下的就是设坛做法帮她超度,等做完法事都已经是下午了。
我回到医院,王卫军正跟林婉谈笑风生,我叫出他询问了唐蔓的情况,他说早上自己去偷听过了,唐蔓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噩梦,跟他哥哥唐涛哭诉,唐涛是个脾气极为温和的人,很宠这个妹妹,一直在安慰她。
我微微点头不置可否,王卫军问:“咱们是不是该报警?”
“不!”我忙摇了摇头。
“都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像这种变态的女人,咱们难道不该报警?!”王卫军震惊道。
“如果要报警我就不会挖方心妍的骸骨了,首先这事过去了这么多年,早过了诉讼期,其次我们这种发现真相的方式根本不能成为证据,最后当年杀人的方心晴还未成年,所以报警根本无济于事,还容易让这件事变的更复杂。”我解释道。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王卫军狐疑道。
“无论是叫唐蔓还是方心晴,有些事情已经没必要去追究了。”我顿了顿道:“你想办法把唐涛给我带到方心妍的墓前去。”
王卫军有些纳闷,问这事跟唐涛有半毛钱关系干嘛要找他,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只是催他尽快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