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冷声道:“那好,正好我这还有一位,双亲健在,也是举人的少年郎……”

宋凝君僵住,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来。

崔氏气的不行,这个养女哪里是想找什么双亲健在的,就是嫌给她说的门户低,找理由拒绝了。

她道:“既然不愿,那还是头一个,就这么定下吧,明日我就派人上门提亲。”

说罢又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好好歇下吧。”

宋凝君失魂落魄回到君翠院,她就扑在床榻上哭了起来。

“姑娘,这是怎么了。”春桃心疼道。

宋凝君待丫鬟不错,而且春桃才七八岁就被买回来陪她,两人算是一块长大。

宋凝君哽咽道:“母,母亲给我定了一户双亲已不在,家中只有个老祖母的举人做亲事。”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啊,至少不是勋贵人家,春桃惊得不成,“夫人怎能如此啊,太过分了,国公府的姑娘如何配这样的人家?姑娘,老夫人可知晓?老夫人若知道夫人如今作贱姑娘,肯定不会同意的,真是的,都是夫人亲生女儿,夫人的心怎么就偏成这样。”

听到亲生女儿,宋凝君的心抖了下。

对,还有祖父祖母,他们最疼爱自己,定不会让母亲把她嫁到那样的人家去。

明儿一早她就去寻祖父祖母。

…………

今晚二房的两位姑娘都因亲事愁的不成。

一位是担心嫁入皇家,一位是嫌定的门户太低。

傅潋之在王府用过晚膳去了宫内一趟。

他是皇长子,有可自由进出皇宫的腰佩,不管何时都能入宫。

天色暗下来,宫内红墙碧瓦,高大的红墙将外面的热闹喧哗隔绝开,抬头只有阴沉沉的天空。

难怪宋三姑娘不喜皇家,就连他对这里也是深恶痛绝。

傅潋之到了顺和帝居住的长乐殿,皇帝还在批阅奏折,听闻长子过来便让人进了大殿,还思忖着长子是不是为了宋三姑娘来的。

难不成是想让他赐婚?

“儿臣参见父皇。”傅潋之走到案前行礼。

顺和帝笑道:“潋之坐吧,今儿怎么有空进宫来看父皇?”

傅潋之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锦盒,将锦盒放在顺和帝的书案上,顺和帝温言道:“这是何物?”

“这是宋三姑娘赠的药。”

姝姝赠了他六瓶,三瓶给了师父,剩余三瓶他并没有服用,留着过来给了父皇。

顺和帝看了他一眼,“可是宋三姑娘赠给你的?”

傅潋之点头,顺和帝问他,“你没给自己留?”

傅潋之看了父皇一眼,不言语,顺和帝懂了,这个长子性格孤僻人也冷漠,但是他对至亲都极孝顺。

不过就是几瓶养生药,能惦记着他也是一番心意。

“这药朕收下了。”顺和帝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三个很普通的白瓷瓶,他道:“可是喜欢宋三姑娘?要不朕帮你把婚事赐下来?”好不容易能入潋之的眼,便是身体差些也无妨,只要是个温良恭俭就好。

“多谢父皇,不必,儿臣自有打算。”傅潋之想到什么,忍不住垂眸。

哎,这孩子,顺和帝也是忧心。

“罢了,既你不愿赐婚,朕帮你盯着些宋三姑娘就是,若有人在朕跟前求娶宋三姑娘,朕不允就是了。”

顺和帝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皇儿既不愿赐婚,那么还是有别的人惦记宋三姑娘,让皇儿谨醒些。

傅潋之眉峰微皱,半晌后道:“儿臣自有打算,多谢父皇成全,父皇早些就寝,儿臣告退。”

“你也回吧。”顺和帝摆摆手,他这皇儿就是性子孤僻,小时就已如此。

傅潋之离开后,顺和帝看着锦盒中的三个白瓷瓶。

取了一瓶出来,打开木塞,药瓶中透出一股清淡药香味,里面是很小粒的药丸。

顺和帝让身边的太监总管陈旺德倒了盏温水,陈旺德微微弯着脊背,小心问道:“皇上,可否需要让太医过来先查验下这药的成分?”毕竟是帝王入口的东西,哪怕是大皇子所赠,可到底不是大皇子所配的药,还是小心为上。

“不必。”顺和帝倒出一粒药丸就着温水服下,皇儿能够信任的人,也是他能信任的。

药丸就着温水被送服到胃里,顺和帝察觉一股暖意从胃部向着四肢百骸流动,他说不上这感觉,总之是很舒服的。

顺和帝有些诧异,他以为小姑娘配的药,至多就是养养胃,现在看来,似乎不简单。

顺和帝倒也没太在意,只是以为宋三姑娘配的药功效不错。

他挥手让陈旺德退下,继续批阅奏折,不到半刻钟,他却有些困乏,这是很少见的。

他为帝十五载,一直为国为民,任重道远,肩上的担子不是常人可以想象,也因这样,他睡眠不太好,整宿睡不好,平日晚上只能批阅下奏折,等到人困得不成才会歇,也是梦境缠身,很难有个好的睡眠。

就连太医都没法改善这种状态。

却在服下宋三姑娘赠的药没半个时辰就困乏来袭,实在有些撑不住,让太监备水沐浴后睡下。

顺和帝倒在床榻上直接昏睡过来,陈旺德从来没见皇帝如此快的入睡,他吓了一跳,轻轻唤了两声皇上,一点动静都没,陈旺德心里咯噔一声,慌手慌脚的让小太监喊了太医院院使。

太医院院使很快过来,陈旺德不敢声张,立刻把顺和帝的情况跟院使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