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剧痛之下,田军惨叫起来,一手本能的捂住了汩汩流血的伤口,飞驰的大货车立刻失控的冲向路旁。
“我靠!”看到这一幕画面的痞子陆猛地坐起,头顶砰的一声撞到了车顶上,又吃痛的坐了回来,不敢相信的盯着笔记本屏幕上已经重新坐回车内的陶沫,“上校给陶沫的手枪是改装的,有效射程一百米,她竟然在一百米外就射伤了田军。”
驾驶位上的小野猴也是震惊的一愣,这么远的距离,没有瞄准镜,手枪有效射程就一百米,陶沫竟然可以在一百米外射中飞驰大货车里的司机,这绝对是狙击手的好苗子。
大货车失控的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又一路冲撞下去,最后左侧车轮滑下了路基,陷到了泥土里,大货车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陆九铮开车直接越过大货车直奔祁家别墅方向而去,后续的事情让痞子陆和小野猴来处理就行了。
“大叔,我的枪法不错吧。”陶沫眯眼一笑,虽然很久没摸枪了,不过感觉还在,而且她也发现了陆九铮给自己的手枪是改装的,普通手枪有效射程一般也就五十米,射程再远的就不容易携带了,可是大叔给自己的手枪,射程竟然有一百米。
看着得瑟显摆的陶沫,陆九铮虽然冷着面瘫脸,可是眼神却带着几分赞赏之色,即使自己来射击,也就是这个结果。
祁家别墅。
祁五爷一直门口,远远的看见陶沫的车子过来了,立刻迎了过去,当看到下车的陆九铮时,祁五爷不由的眯了眯眼,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陶家的保镖,那种危险的气息,让见惯娥生生死死的祁五爷也不由的心生畏惧。
“五爷,祁少在卧室里面,这是我大叔,陪我一起过来的。”陶沫眯眼一笑,接过陆九铮手里头的药箱,“大叔,你在客厅里等着,我先上去。”
“嗯。”低沉的声音简短而冷厉,配以陆九铮冰冷的面瘫脸,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这位先生里面请。”祁五爷稳了稳心神,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上一任祁家负责刑罚的长老就曾经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的凶人分三种。
一种就是那种看起来就凶神恶煞,满脸戾气的人,这一类人不过是凭借自己的身手仗势欺人、嚣张跋扈,不足为惧。
第二种则是祁五爷这样,心狠毒辣,行事歹毒的人,祁五爷这一类型的人是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狠戾之气,如同嗜血的野兽,让人望而生畏。
还有一种人,那是天生的冷血无情,这种人危险却强大,当年那长老就曾说过,只有真正见证过无数死亡的人才能成为第三种人,他身上流淌的鲜血、他周身的气息,都是在死亡里沐浴出来的,这一种人不轻易杀人,但是他若要杀人,那么对方必死无疑。
祁五爷一直到如今都不曾见过第三种人,杀过很多人的那就是暴徒凶徒,那种人祁五爷见过,不过是泯灭了人性的畜生而已,虐待、杀人、分尸,虽然血腥凶狠,但是祁五爷却是瞧不上的,这种人已经沦为了杀戮的机器。
而此刻,见到陆九铮,这个男人冷峻着面容,收敛了周身铁血的气势,但是那种危险的感觉,那种让人畏惧的强大气息,祁五爷知道这就是当年长老曾说过的第三种人,一旦招惹上,必死无疑。
陶沫熟门熟路的上了楼,看着坐在床上看书的祁正则,笑着招呼了一声,“祁少,看起来状态不错。”
“还行。”祁正则笑着点了点头,对陶沫却是感激的,不管陶家和祁家过去有什么矛盾仇恨,陶沫能放下旧怨医治自己,就冲着这一点而言,她绝对是一个可交之人,更何况陶沫还有一身精湛的医术。
例行公事的给祁正则诊过脉,又检查了一会,陶沫正色的看向祁正则,“祁少,我有个大胆的推测,如果成功的话,绝对可以医治好祁少的身体。”
“你尽管做,左右不会更坏了。”苍白的脸庞上祁正则的目光是绝对的信任,如果没有陶沫出手,祁正则知道自己活不过三年,所以如果能痊愈,即使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他也要试一试、搏一搏。
“那行,祁少你平躺下,一会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一定要保持镇静,千万不要慌乱,祁少你的情绪在医治里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陶沫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箱,先倒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了祁正则,“这药丸有平心静气的作用。”
“放心,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的。”若是一般人,在陶沫这样的告诫之下,只怕这会情绪就有些波动了。
不过陶沫发现祁正则是真的很冷静,呼吸均匀,脉搏和刚刚一样,陶沫也放下心来,拿出银针。
银针一根一根的扎入穴位,封住了祁正则右手和双脚,“祁少,这会除了左手,你会感觉到四肢的麻木,这是真正情况,我封住了你的穴位,接下来还要继续行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祁正则的身上已经布满了几十根银针,陶沫神色越加的认真而凝重,如果此刻有其他医生在场,就会发现陶沫将祁正则身上的经脉循环被人为分为了两半。
其中一部分是维系他的体内循环,而从心脏处开始一直到左手的血脉循环则是另一半,陶沫微微喘息着,这样人为的将全身的血液循环系统分隔开,耗费了宁素一半的精力,不过真正危险的部分才要开始。
陶沫再次给祁正则把了脉,也许是之前服用的平心静气的药丸起作用了,也许是祁正则的确比普通人镇定多了,所以他的脉息一点没有因为身体部位的麻木而加快。
“祁少,如果这一次成功了,你将会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不过要多吃一点红枣红豆桂圆什么的补血。”陶沫笑着开了一句玩笑,刚刚的行针耗费了两个小时,真正危险而紧要的部分也来临了。
祁正则也不由的笑了起来,看着轻松调侃自己的陶沫,那清瘦的小脸上洋溢着笑意,眉眼弯弯,干净透彻的双眸里满是笑意,丝毫不见刚刚行针时的冷静锐利,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祁少,我开始了。”陶沫再次开口,神色在瞬间转为了医者的冷静,纤细的手指之间,一根银针迅速而精准的向着祁正则的胸口扎了下去,然后捻住针尾一点一点的将银针扎下,只这一根银针陶沫足足用了十分钟。
平躺在床上的祁正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在陶沫行针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心脏处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抽痛,那股痛意绝对不是银针扎穴造成的,闷闷的抽痛,像是来自心脏内部。
可是祁正则知道自己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五脏六腑所有器官都是健康的,祁家也没有遗传的心脏病。
第一根银针下去之后,陶沫拿过一旁的毛巾抹去额头的冷汗,随后再次拿起银针,依旧是在祁正则的胸口处。
随着陶沫的第三根针、第四根针下去,祁正则愈加的感觉到心脏处的抽痛明显起来了,当第八根银针扎进穴位之后,这一次,祁正则猛地瞪大了眼,无比清晰的感觉出有什么从心脏处钻了出来,抛开那股子剧痛不说,真正让祁正则惊恐的是那种有东西在心脏里钻出来的毛骨悚然。
“祁少,冷静!”陶沫冷声开口,一手压在祁正则的肩膀上,将他差一点因为震惊而坐起的身体又重新压回了床上,“冷静。”
喘息着,祁正则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这种心脏处竟然有活物的感觉太过于惊悚,对上陶沫那清冷到极致的眼眸,黑沉沉的,如同深邃的夜空,祁正则慢慢的冷静下来,无声的点了点头,示意陶沫可以继续。
见祁正则真的冷静下来了,陶沫面色凝重的看向祁正则光裸的胸口,自己的猜测果真是正确的,就算在上辈子有精神力,想要培养一个蛊虫都极其困难,基本是没法成功,却没有想到在这个平行空间,竟然会有人培养出蛊虫,而且还放入到了祁正则的体内。
说中银针再次的向着祁正则的胸口扎下,一针一针,陶沫如同捕鱼者一般,不断的将蛊虫从祁正则的身体里往右手臂上赶。
而此时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就会发现祁正则的经脉处不时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动一般,而随着银针的逼迫,原本寄居在祁正则心脏处,吸食精血的蛊虫被迫离开了住了将近十三年的心脏。
祁正则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了,但是此时,他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经脉血管里有东西在游动,若不是陶沫事先的告诫,祁正则只怕真的无法冷静下来,一旦他的情绪波动太大,蛊虫若是警觉到了危险,那么就会疯狂的向着心脏深处钻去,那么祁正则就必死无疑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这是一个缓慢却又漫长的过程,此时的祁正则已经如同一只刺猬一般,身上都已经扎满了银针,而陶沫的银针已经到了祁正则的右手腕上。
“祁少,马上就要结束了。”喘息着,陶沫突然快速行针,刷刷刷,九根银针几乎是在同时扎下,随后陶沫快速的拿出药箱里的手术刀,在祁正则的中指指端划下一个十字口。
伴随着鲜血的滚落,陶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玻璃小瓶快速的按在了祁正则中指的伤口上,随着一滴一滴的血液滴落到玻璃瓶中,睁大眼观察的陶沫终于看到半个黄豆大小的蛊虫顺着血液也滴落到了玻璃瓶里。
成了!迅速的将瓶盖盖上,陶沫喘息的坐在了床边,看着身上扎满银针的祁正则,突然眉头一皱,“我该让东方亦留下的,至少有个人帮我起针。”
此时陶沫的双手已经软到提不起一丝的力气,看着满身银针的祁正则,陶沫心虚的笑着,精力耗损的太厉害,这会儿真没力气了,“祁少,等我半个小时,我一定给你起针,多扎一会银针也没事。”
明明是无比凶险而诡异的治疗过程,此时偏偏被陶沫给弄成搞笑画面,祁正则哭笑不得的看着苍白着脸大口喘气的陶沫,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这还扎着一身的银针呢。
------题外话------
写了这么多年的小说,写过很多生死,可是知道奶奶突然病重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怎么都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身边的人有一天会突然离开,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明明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但是这么亲的一个人,常常见到的一个人,突然会离开,就感觉好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