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不由苦笑:“你的忠心,朕是知道,可是朕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暂时放你去南京更好一些,趁着王先生还没有致仕养病,请他在吏部调你去南京兵部任职,一两年后,等朕渐渐站稳了脚跟,你再回来。”
徐谦依旧摇头,道:“臣宁愿在京师,至于杨学士,臣有办法周旋。”
听到徐谦有办法,嘉靖不由道:“什么办法?”
徐谦道:“请陛下恕罪,臣不能说,一旦说了就不灵了。”
嘉靖倒是有了兴趣,其实他也不愿徐谦离京,现在徐谦说自己能自保,自然是好,对徐谦的本事,嘉靖还是相信的,这个家伙做任何事都会有各种莫名其妙的办法,有些办法甚至超越常规,事后让人啼笑皆非。
嘉靖道:“既然如此,那么朕也不多言了,你似乎还有话说?”
徐谦道:“微臣的侍读学士还算不算数?微臣的意思是,假如微臣能让杨学士不反对此事。”
嘉靖古怪地看了徐谦一眼,想做官的人他见得多了,可是在这个风头上还想着做官的人他却是第一次见,话说这个节骨眼上,不是该缩起头来做人,夹着尾巴乖乖在边上防止明枪暗箭吗?怎么这个家伙反而一副跃跃欲试,非要蹦达几下不可的样子?
沉默良久,嘉靖正色道:“君无戏言,自然算数。”
徐谦笑起来道:“若是如此,微臣算是放心了。”
嘉靖却是叹息:“你倒是放心,朕却是放心不下,你的恩师还在杭州吧,近来身体可好?”
嘉靖没来由地问出这么一句,倒是让徐谦有些紧张起来,嘉靖这意思多半有起复恩师的意思,话说恩师入阁倒也不是个办法,可问题在于,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纪,千里迢迢赶回京师来;一大把老骨头,却还要和杨廷和勾心斗角,这可不太妙。
徐谦虽然平时对谢迁有几句腹诽,可是授业之恩他却还是记得的,当年若不是靠着他,徐谦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若不是凭着他的光环,哪里会有后来的状元郎?
他也曾经琢磨过请恩师出山,可是一来念恩师老迈,另一方面,谢迁不是王鳌,王鳌和杨廷和之间是因为有个师恩的光环在身上,所以大家必须得维持斗而不破的局面,杨廷和无论采取任何措施,都不可能过于激烈,说到底,这是一种温和的斗争。
可是一旦谢迁入阁,那么就绝不会有任何客气可言了,谢迁固然名满天下,资历也高,可是为了打击对手,到时候什么幺蛾子都可能出来,谢迁混了这么多年,总不能临到老来,反而一世英名丧尽。
在这一点上,徐谦有自己的固执,若是有朝一曰,杨廷和倒了,让恩师出山来维持下大局,刷一刷声望,满足一下重新执掌天下的感觉,那倒是喜事,可是现在这个时局上出山,稍有不慎,就可能什么都玩完。
徐谦玩完其实都不怕,大不了滚去琼州或是岭南混个几年,做个学正,或者混个知府、同知什么的,将来迟早还可以回来,几年后还是条好汉。可是谢迁却明显不同,他已风烛残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徐谦连忙道:“陛下,恩师近来身体不太好。旧疾复发,一直都在养病。”
徐谦非常违心地说了个谎,他相信就算是嘉靖去问谢正,谢正也会是这个回答,谁都晓得,接下来的朝局确实不适合谢正入阁。
嘉靖听罢,也不知是完全信任徐谦,又或者是打消了眼下的念头,略带几分遗憾地道:“是吗?哎……可惜,朕对谢爱卿素来挂念,只是……接下来,谁可入阁呢?”
他沉吟了片刻,觉得这件事不宜问一个侍读和一个锦衣卫千户,便闭上了嘴,心里开始琢磨起来,现在入阁的显然都是炮灰,所以他心里的盘算更多的是,接下来谁来做炮灰呢?
要做炮灰是很不容易的,首先必须得会拉仇恨,保证入阁之后不能一转眼就他娘的成了杨廷和的人,除此之外,还要保证这个人多少得有点战斗力,总不能直接拉来给杨廷和刷经验,人家翻翻手,就直接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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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徐谦怎么翻云覆雨,大家绝对想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