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生魂出窍。”
夜色渐浓,王思雅跟夏郁吃过饭以后,姐妹俩早早洗漱了上床,像小时候一样窝在被窝里谈心。不知不觉,两人就睡着了。忽然,啪嗒一声,她们的卧室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悄悄溜了进来,悄无声息的在房间里转了两圈,随后,趴在床边的地毯上,闭目假寐。
不知假寐了多久,窗外忽然传来细碎的响动,一道不起眼的黑影蠕动着,从窗户的缝隙里爬了进来,以极快的速度直奔床上熟睡之人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影即将爬上床沿的瞬间,一双翡翠色的眼睛悄然睁开,一只肥爪子猛得拍了下来,丑陋的药降立时毙命,化作一滩腥臭无比的黏液。
“妈的,脏死喵爷啦!”阿黄轻轻嘀咕两声,肥爪爪使劲儿在地毯上蹭了好几下,但那股腥臭的味道好像黏上了它似的,熏得它整只猫都不好了。
幽暗的地下室里,刘淮恩噗得喷出一口血箭,软倒在地,头发迅速变得灰白,脸上身上迅速缩水并爬满了细细的皱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衰老的怪物。
他忍住术法反噬的剧痛,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一枚红色的丹丸,迅速服下,短短几分钟后,他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神更是凶戾至极。
“是谁?是谁破了我的降头术?!”
刘淮恩的修为根本无法追溯破术之人,被反噬之后,他甚至没有办法再次施术。他阴着脸从地下室里出来,刚一出来,他就听到手机在响。
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刘母吓破了胆的声音,“淮恩,淮恩,你快过来,赵如意,赵如意,你爸……啊——”
电话再一次戛然而止,然后跟昨晚一样,刘母他们的电话全都打不通了。
赵如意,又是赵如意,难道她真的从缚魂阵里跑出来了?
正想着,刘淮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见是刘母的号码,他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结果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鬼气森森的女声:“把豪豪还给我,不然,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赵如意,你敢!”刘淮恩目眦尽裂。
“你看我敢不敢!”电话那头传来刘母等人凄厉的惨叫和求救声。
刘淮恩不敢想象,他们此时此刻正在遭受怎样的折磨。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突然断了,再拨过去,已然打不通了。
刘淮恩以最快的速度驱车去了刘母等人的住处,然而,房子里除了有少量血迹外,早已人去楼空。
“赵如意!”刘淮恩一字一顿,双目通红,恨不得生啖其肉。
这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搭在他肩膀上,一个阴森森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你在叫我吗?”
不知哪儿来的阴风,砰得一声关上了防盗门。
第一九四章笔仙
赵如意远比刘淮恩想象的难对付得多,刘淮恩使劲浑身解数, 才勉强将赵如意困住,屁滚尿流的逃出了屋子。开着停在楼下的车,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小区,活像背后有鬼在追似的。
驱车驶入主干道,刘淮恩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痛慢慢将他的理智收拢, 心底的恐惧也渐渐被狠毒替代。
赵如意,赵如意!死了快五年了竟然还不让他安生!简直还敢对他爸妈、弟弟下手!
贱人!当初就该让师父直接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永除后患!
刘淮恩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 车子猛地往旁边偏了一下, 差点跟旁边拼命抢道的出租车发生擦挂。出租车司机从驾驶室里探出脑袋来,骂道:“你他妈到底会不会开车啊?你……”
刘淮恩扭头看了他一眼, 满脸的血迹和戾气吓得出租车司机默默将后面的叫骂咽了下去, 他甚至下意识减了速, 不敢再跟刘淮恩并行。直到刘淮恩的车开远了,他才愤愤的嘀咕了一声:“妈的,开好车好了不起啊?”
说完,他打开左转弯灯,准备趁空档汇入刘淮恩后面的车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车头好像被轻轻刮了一下,不过前方什么都没有,那种被刮的感觉也不是很强烈,他就没放在心上,继续不停的换车道抢速度。
殊不知,他刚才根本就不是错觉。
而此时那辆贴了隐身符的车上,郑昀曜好歹已经体验过了,只是脸色有点泛白。钱姚吓得死死捂着嘴巴,仿佛一张嘴就要吐出来了似的。已经生魂离体的李辉体验不到那种生理上的恐惧,但本能的害怕却一点都没有比钱姚少,只见他紧紧抓着吴玫玫的爽灵,生怕它就被甩飞了出去了。
一路提心吊胆,刘淮恩的车驶入了离开省城的高速公路,冬生依然紧紧跟在他后面,好在这个点儿,高速路上的车少了下来,冬生不用再频繁换道、变换车速,总算让车上的人缓了口气。
在高速上行驶了近一个小时后,刘淮恩拐进了一个高速路出口,下高速后,他驱车朝着某个旅游景点开去。
这并不是一个多出名的景点,由当地政府开发,有河有山有水,主打古镇文化,以休闲娱乐为主,来这里玩儿的当地人居多。
李辉看到这个地名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张义的姐姐他们以前也来过这个地方!吴玫玫的朋友圈上有这个地名,他们肯定也来过这个地方!”
“张义的姐姐?”冬生不明所以的问道。
钱姚突然插嘴道:“你是说张义的姐姐张薇?”
“对,她就是因为请笔仙,被笔仙害死的。”张义的姐姐他们请笔仙,一行人丢了小命,吴玫玫他们也请笔仙,结果丢了魂魄,他们先后都来过同一个地方,这,会是巧合吗?
钱姚面色难看道:“这件事情我知道,当时缠上张家的那个厉鬼非常厉害,我爸耗尽毕生修为才将其杀死,我爸因此身受重伤,两年前已经病逝了。”
张义和他的家人只知道他老爸替他们驱走了‘笔仙’,却不知他为此付出了性命。
钱姚随母姓,曾经煊赫一时的玄门钱家和玄门姚家,到了他父母那一辈,就已经落败得只剩下一根独苗苗。他母亲跟他父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可惜如果他们二人结合,则注定命中无后。他父母费尽周折,最终说服家中长辈,结成夫妻。婚后两人感情不错,但是他奶奶却始终希望姚家能有个后人继承衣钵,背着他父亲时常在母亲耳边念叨。
而后,他奶奶至死都因为这件事情,死不瞑目。
他母亲本就心存愧疚,婆母死前说的那些话时时刻刻折磨着她,最后她铤而走险,背着父亲暗中使用钱家独传的秘法,逆天而行,最终怀上了他。
以至于后来,他一出生,他的母亲就一命换一命,血崩而亡。
他父亲深觉亏欠痛心,就让他从母姓,然后既当爹又当妈,把他拉扯长大。钱姚虽然平时老爱跟他爸拌嘴,经常气得老爷子捂胸口,但其实爷俩的感情非常好。后来,父亲病情日益加重,眼看寿数将近,钱姚甚至想用玄门秘法替老爷子续命,最后被老爷子及时发现并制止了。
一转眼,父亲已经过世两年。钱姚也从丧父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可是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这背后恐怕根本就不是区区笔仙那么简单。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父亲临终前跟他交待的那些话,当时他只当是父亲放心不下他,现在想来,真正害死父亲的恐怕另有其人,而父亲是害怕自己去报仇,才对他说了那番话。
“怎么回事?”冬生当时只听到吴玫玫等人请笔仙,却不知张义的亲人、钱姚的父亲也是因此而死。
李辉和钱姚你一句我一句,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