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洞悉身份
“阿九。”夜帝悠悠的自昏睡中醒来,目光温柔的凝望着睡在床边的阿九。
为了混淆琅邪的视线,让他降低对自己的防御力,夜帝只好将计就计,在打斗中故意造成寒毒发作的假象,可阿九的医术他再清楚不过,为了以假乱真,只好震断了经脉。
修长的手指带着眷恋抚摩着阿九疲惫的面容,阿九应该照顾自己很久了,看眼前屋子的装饰,绝对不会是客栈,如果没有推测错误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回到了东邵。
忽然感觉到异样的呼吸声,夜帝立刻点住了阿九的昏睡穴,低声道:“千寻,出来吧。”
黑色的身影如同一阵急风般快速的自窗户外闪进了屋子,对着半躺在床上的夜帝恭敬的开口道:“主子,你的伤势如何了?”
“无妨,再修养些日子就行了。”夜帝不在意的开口,看向鲁千寻冷寒的面容问道:“千寻,去跟踪那些突然偷袭的黑衣人有什么结果了吗?”
“回禀主子,千寻跟踪了一段时间,可因为那些人武功不差,所以不敢跟的太近,他们退下后,向四面八方散去,似乎很警觉,属下也担心主子的安全,所以就立刻赶了回来。”
鲁千寻将探到的的情况一一说明,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看的出他们训练有素,应该是有备而来。
“恩,他们应该是来试探的,若是暗杀,剑上必定会抹了毒药,而且我自从出了京城之后,知道我身份的人知之甚少,一路上你都跟在后面,不可能被人跟踪上,所以他们很也可能是琅邪派出来的。”
夜帝平静的分析,目光落在阿九睡熟的脸上,虽然琅邪曾在死人谷照顾了阿九很长时日,但那并不代表他会顾及到琅邪的生死。
之所以不拆穿,一方面是担心为了牵制住自己,琅邪会不择手段的伤害到阿九,另一方面,他可以不顾及琅邪的生死,可阿九的性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一日不揭穿琅邪的真实身份,阿九必定会一心一意的要替他将血蛊引出来,与其铤而走险,不如将计就计,至少可以保证阿九的安全,等到火银月来东邵之后,一切再从头打算。
“千寻,我昏迷几天了?”夜帝深情的目光看向阿九眼下灰黑的一圈,疼惜的问道,自己昏迷的这几日子,阿九必定夜夜守在一旁。
“三天,如今已经进入了东邵的疆土,暂时居住在一处幽静的院落里,院子里没有人把守,可院子外的大街上部署了一批好手在暗处。”
鲁千寻冷漠的面容里有些担忧,如今阿九夫人身子不便,而对方却早已经部署下天罗地网,他想将主子安全的救出去谈何容易?
洞悉鲁千寻的担心,夜帝深邃的目光里却满是镇定的色彩,“不用担心,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便不会随意下杀手,否则早就动手了,所以千寻,你只要保护好阿九的安全既可。如果有意外,带着阿九立刻潜出东韶。”
“是,千寻明白,只是主子你该如何脱险?”这才是鲁千寻担忧的地方,主子曾经乃是九五之尊,所以很难推测出他们到底要对主子做什么。
“千寻。”夜帝叹息一声,目光复杂的看向鲁千寻,其实在琅邪要回东韶之后,他已经可以推测出琅邪的真正身份,只是却需要鲁千寻来确认。
察觉出夜帝面容里的挣扎,鲁千寻倏的单膝跪在地下,沉声道:“主子,有话请直说,千寻的命是主子救下,必定会主子万死不辞。”
神色一定,夜帝不再犹豫,凝望着鲁千寻坚定的面容道:“如果没有推测错误,浪邪或许是你曾经的主子。”
冰冷的面色里划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鲁千寻低垂下目光,主子曾经把一切都告诉给了他,可那缺失的记忆却像风一般,吹过了,便了无痕迹,可若真的是他往日的主子,那该如何是好?
“主子,你是说琅邪是东韶的太子殿下?”再次的抬起目光。鲁千寻眼中已经不见刚刚的复杂,而是一贯的坚定眼神看向夜帝。
夜帝肯定的点了点头道,“阿九同琅邪一同从死人谷出来,而琅邪在死人谷已经带了快四年了,刚好四年前,东韶的太子殿下在狩猎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当时东韶的皇族就推测太子或许误闯了死人谷,当时东韶皇帝派兵前往查探,可死人谷终年被瘴气所笼罩,谷里密布着高耸如云的大树。”
“可死人谷即使没有瘴气,一般人进去后也会被困死在谷中,更何况多了这样一道危险到及至的有毒屏障,探察的宫中侍卫在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然后呢?”似乎有什么从记忆深处划过,鲁千寻蹙起眉头,一个女子沙哑而悲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样悲伤欲绝的站在茂密的森林旁。
“后来,皇家终于不再派侍卫去搜寻,而上转而从江湖上悬赏下了重金,确实有一些不谓死亡的江湖人世闯进了死人谷,同样是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过,皇帝最终只能放弃寻找太子的希望,第二年,宣布太子死亡的消息,改换二皇子为太子。”那样巧合的时间和地点,夜帝明白琅邪是东邵太子的可能性居高。
鲁千寻若有所思的点头,看向夜帝道:“如果琅邪真的是东韶的太子殿下,他要囚禁主子必定是因为七夜王朝和东韶的战争,想要主子来要挟七夜王朝。”
“是。”夜帝肯定的回答,平静的面容里丝毫不见一丝的慌乱,“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琅邪会做出这些举动。”毕竟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来牵制住玄浩。
而且当时自己因为阿九的缘故,竟然没有防备的报出夜栎这个真实的姓名,七夜王朝知道夜帝的人居多,但真正知道皇帝的真实的名字可就少之又少。
那是忌讳,是对皇族的亵渎,所以久而久之,民间甚至是宫里都很少知道皇帝的名字,除了先皇和一些妃子之外。
而琅邪在听到他报出名字的瞬间,那样震惊的目光说明他知道这个名字,同样的熟悉这名字背后的背景和身份。
“主子要千寻做什么?”一仆不侍二主,既然过往已消散,那么今日鲁千寻只认这个曾经救下他性命的人为主子,致死方休。
“千寻,你只需要在琅邪面前露个面,测试一下他的反应,余下的事情你可以不用管了,毕竟他曾经是你一心要保卫的主子。”
夜帝目光温和看向鲁千寻,他不希望有一日,鲁千寻恢复记忆后,会再次的落入痛苦之中,那毕竟是他誓死效忠的东韶太子。
“主子放心,千寻会找机会测试琅邪的反应。”鲁千寻平静的开口,既然要效忠主子了,那以往的恩情他就要舍弃下来。
“只要测试即可,不可伤了琅邪,更不要伤了你自己。”夜帝叮嘱的开口,琅邪虽然身子里有血蛊的存在,不敢擅自的催动内力,可他身边应该有大内高手保护在左右,鲁千寻要全身而退多少有些担忧。
“主子放心,千寻知道要怎么做。”听到夜帝口中的关切之意,鲁千寻目光沉寂,更加的坚定了自己效忠主子的意识。
送走了鲁千寻,夜帝这才再次的将目光落在阿九的脸上,解开了她的穴位,温暖的目光带着眷恋凝望着她渐渐转醒的面容。
“栎,你醒了。”迷惘的眼神渐渐的清晰开来,阿九惊喜的睁大双眼看向夜帝,“栎,你终于醒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泪水也扑朔的落了下来,阿九一抹脸上的泪水,刚刚还是柔情满满的惊喜面容,瞬间转为暴风雨来临时的阴沉和愤怒。
“栎,你知道你昏迷几天了吗?”阿九气愤的将手自夜帝的手里抽了回来,依旧含着水气的双目里燃烧起熊熊的大火,一手叉在自己腰上,一手揉着因为趴着睡而酸痛的肩膀,噼里啪啦的向夜帝吼了出来。
“栎,下次遇到危险了,你给我躲到后面去,对付几个偷袭的黑衣人,居然会吐血,下次换我保护你。”气死她了,他不知道他昏迷的着几天,她又多害怕。
寒毒不到毒发之日,根本就测不准脉搏,所以阿九到现在也不能确认夜帝的寒毒为什么会在运用内力时发作。
那大口大口的鲜血,让阿九在一瞬间只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平复着呼吸,可翻腾的情绪却怎么也压抑不下来,所以阿九依旧怒火腾腾的瞪着夜帝。
喝了桌上的水,再次的吼道:“你知道不知道你毒发时,脉搏有多么的微弱,经脉逆流,若不是及时的扎下银针,护住了心脉,你就等我着带着肚子里的宝贝嫁人吧。”
“阿九,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们,现在不是没事了。”夜帝温柔的擦拭掉阿九嘴角的水渍,好久没看见阿九发火的样子了,因气愤而涨红的脸颊格外的妩媚而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