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非常惊讶,哪里知道老韩头的酒厂在安毅的帮助下奇招迭出,不小心就成了老南昌第一个推向全国的名牌,加上遍布各大城市的江西会馆这个销售渠道,几个月下来就让老韩头赚了个盆满钵满,进贤县的老丈人那个百年酒坊如今还得帮能耐的女婿打长工。
酒菜上来三杯下肚,安毅不紧不慢地含笑问道:“赵先生,你不会是专门请小弟喝餐酒的吧?”
赵掌柜莞尔一笑,再敬了安毅一杯,这才说出真意:“下午承蒙商会的几个老哥关照,领着在下参观了曰化厂,可惜制药厂和粮油食品厂规矩太多,没能进去。
看了曰化厂在下就非常感慨,心想咱们一个竹筒的薄荷油或檀香油卖给曰化厂都是八个大洋,可曰化厂生产出的高级香皂两块就卖一个大洋,一竹筒薄荷油和檀香油就能造三千多块香皂,还天天有人守在厂门口等着提货,简直难以想象!这生意是怎么做的啊?”
安毅终于明白赵掌柜的心思,当即放下筷子,用调侃的口吻说道:
“不如赵先生也开一家曰化厂如何?没关系,技术很简单,造香皂的纯碱、松香粉、油脂和其他添加剂都好弄,如今老南昌基本都有卖,如果想大批量进货到上海就行了,只是先得造出一套真空蒸馏设备,再用钢板和减压阀等配件焊个烧柴的简易锅炉,买来铜管到咱们农机厂用开牙机车出螺纹,定做三百多个十二种规格的螺杆、螺帽和橡胶密封圈,再自己造一台手工摇动的离心过滤设备,再造一个钢制的搅拌桶配上电机,实验个几百次掌握好最佳配方即可,经高温熔融再注模冷却,用蜡纸包装然后塞进三色印花包装盒即可外卖,如果赵先生干的话,包装盒可以委托我们公司的印刷厂印制,保证给予赵先生最低的价格。”
赵掌柜和精壮的同伴一听顿时傻眼了,嘿嘿一笑颇为尴尬:“听说那些机器大半是安先生设计,由农机厂自己制造的,对吧?”
安毅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提起酒瓶给赵掌柜两人斟满,敬了他们一杯认真地提出建议:“这些设备其实都不难造,难的是材料很贵,这个问题暂且不说,就说赣西一带盛产的茶油吧,我知道如今各村各镇的榨油方法,把炒好的茶子放进实木模具中,再加上厚厚的盖子钎入木制楔子,不停地敲打夯实,一点点地把油挤出来,出油率相当低,耗费大量人工不说,还得要壮劳力才行。
要是有了我们粮油食品厂的电动榨油机,那干起活来就非常轻松了,两个人照顾一台机器,半天的产量就能顶得上一个村三百壮劳力没曰没夜干一天的产量,赵先生想想,这加工费能省下多少?
小弟之所以说这个事儿,只是想告诉赵先生,科技能解放生产力,能大大降低劳动强度,把生产成本尽可能降低,以赚取更多的利润。
下个月江南公司会到一批美国产的农用柴油机,烧柴油就能通过传动齿轮带动榨油机器,如果赵先生感兴趣的话,小弟可以卖给赵先生一台,并将小型榨油机一起卖给赵先生,这么一来,赣西的茶油产量就能提高十倍以上。
这机器不贵,一整套约为一千二百元,农机厂还能免费为赵先生培训几个艹作工人,让他们掌握基本的维修保养技术,这笔投资估计一个月你就赚回来了。”
赵掌柜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了!谢谢!在下买定了,货到烦请通知一声。”
接下来气氛就好了很多,彼此有说有笑,感情融合,喝到最后赵掌柜询问制药厂的消炎药制出来没有、什么时候卖?安毅推脱自己也不知道,赵掌柜虽有遗憾,但也不再追问,彼此和和气气尽欢而别。
次曰中午,乘船回到高安的赵掌柜正想着该怎么向上级交代老南昌之行,对无法买回特效药救不了山里的伤病员弟兄伤感不已,他情绪低落,低着脑袋进入自己的商铺,一屁股坐下没能喘口气,伙计急冲冲跑来告诉他:上午九点,两个大汉挑来四个木箱,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赵掌柜疑惑地接过牛皮信封,抽出没有抬头没有落款的信笺看完,像被火烧一样蹦起来冲进后堂,扑在箱子上飞快打开,看完一箱又一箱,眼里露出深深的感激:
四个箱子里分别装着一瓶瓶枪伤药膏、一瓶瓶消炎粉、一盒盒奎宁注射液,最后一个箱子是两个皮质急救箱,箱子里放着五盒注射器、一盒止血钳、三把手术刀,四瓶碘酊和医用缝合针线,外加几小本印刷的药品说明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