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军事地图上标注着三个黑色大箭头,从洛阳、潼关、商洛方向一直延伸到南阳,刘汝明部二十九师、暂四师,临时被任命为代理第三路军司令的西北军副总参谋长曹浩森率领的暂编十二师,分头疾进,紧急驰援南阳一线。
安毅与左右路军总指挥尹继南、张存壮和司令部一干将校齐聚一堂,急商军情,对西北军如此迅速的大军驰援颇为意外,此刻南阳内外仍有三个师又一个旅的西北军分部固守,再加上三个师的到来,整个战场的重要姓骤然提升,双方总计十七万多兵力即将在一百五十多公里的战线上摆开阵势,第五军团的整个作战计划面临大幅度调整。
“瞧这咄咄逼人的气势……看来冯玉祥将军还是非常重视我第五军团的,居然一下子调集三个师又一个旅驰援南阳,估计是想要在这儿和我们展开决战了。”赵瑞摇了摇头。
张存壮挠了挠长发整齐的脑袋,若有所思:“敌人来势汹汹,按照此前的计划,咱们的三个师是否先退让一步?”
安毅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退是要退的,但不管怎么样不能退出邓州,总司令刚刚通电全国表彰我第五军团拿下邓州,威逼西北军在豫南的战略要地南阳,要是我们不经大战就自行撤出邓州,对军心民心影响之大实在难以估量。此时正值我军全线被动,我们这边再传噩耗,这仗就没法打下去了!”
张存壮非常惊讶,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不是说当前各个战线均维持着均势吗?出什么状况了?”
安毅耐心地解释道:“说自然是这么说,但从各个战场反馈的情报看,情形不容乐观啊!津浦战场北线战场看起来似乎还行,实际上崩坏之局已不可避免,晋绥军左翼为刘春荣部和石友三部,右翼为西北军孙良诚部,在连番大战中节节胜利,打得我军疲于招架步步败退,济南城已危在旦夕,战火很可能会蔓延到苏皖一线。西北军孙连仲部的正面为陈诚将军的十一师和投诚不久的刘茂恩部,阎冯联军作了新的部署之后,突然发动攻势,冯玉祥为了给我军精锐陈诚将军部以迎头痛击,又派吉鸿昌率部协同孙良诚从木巳县方面展开猛烈的攻击。孙良诚、吉鸿昌二将军素以骁勇善战著称,而他们的部队又是刚刚加入战斗的有生力量,一经接战,陈诚将军所部就遭到挫折,几度被孙、吉两部包围并贴近展开我军最害怕的白刃战,陈诚将军率部凭借优良的装备轻机枪、机关枪火力炽盛才得以突围而出,孙、吉两部紧紧跟进,不罢不休,致使我军全线动荡,士气为之大损。
在这个紧要关头,要是我们不经抵抗便放弃邓州,恐怕全军士气将跌至低谷,是否被总司令部处分被呵斥暂且不说,咱们再想拿下邓州这个前进基地就更困难了。”
张存壮频频点头,面露难色:“可这个时候咱们要想增兵非常困难,湘桂一线,李宗仁、白崇禧三个军强力出击打出了桂北,何健部被打得节节败退,缩回衡宝一线,天天向咱们张军座求援;贵州毛光翔摇摆不定,敌我难辨,石珍大哥全军处于戒备状态,既要封锁桂西北与黔西南的所有商道河道,制止鸦片、布匹、药品流入桂境,又要严密监视毛光翔部,防止他趁火打劫,我军为了让蒋总司令命令龙云率部开出滇东攻打广西百色等地的行动顺利进行,已经力劝退入川南的胡若愚部暂缓袭击滇北各地,但我军仍要防止刘文辉在川东南作祟,留在湘西、川东南的三个师和三万警备部队难以抽调,咱们如今面对敌方增援大军,若是采取守势问题不大,若是采取攻势,兵力就显得不足了。”
“是啊!如今哪怕多出一个师来,咱们也能腾出手给西北方向的刘汝明部当头一棒,实在可惜!看来只能让他的两个师顺顺利利开进战场了。”尹继南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指挥部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李福强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倾听着,见大家眉头紧锁一筹莫展,忽然想起什么双眼一亮,出言打破了寂静:
“司令,咱们城北城东两大战俘营如今关押着八千余名俘虏,绝大多数都不是西北军嫡系,这些饱受歧视的官兵对我军颇多认同,心怀好感,极力赞扬司令的救灾赈灾义举,服从管理听从指挥,没有一个人口出怨言。
昨曰属下巡营甄别歼细,两个大营中的官兵对我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不遗余力救治伤兵感激不已,特别是领到旧式军装和咱们换装留下的胶鞋之后,不少人主动向承担看守任务的警备部队将士打听,问能不能加入咱们安家军,如果咱们组织得力调配得当,很可能就此多出一个作战师来,这八千余俘虏大多都是转战数年的豫西、豫南老兵啊!”
众将精神全都为之一震,安毅来回走了两圈,突然停下脚步:“赵参谋长和张大哥立即开始制定打击刘汝明部的作战计划,刘卿处长速到我部直属特种大队,命令方鹏翔部与驻扎邓州的新九师邓斌将军取得联系,把新九师、十六师和直属特种大队全都派出去,一定要不停搔扰打击刘汝明部两个师,埋地雷抓斥候怎么干都行,就是要让他们走得步步艰难,两天之内到不了南阳战场,为咱们的迎击行动争得时间!”
“是!”
安毅转向李福强和尹继南:“老李,你去把所有俘虏转到东大营,并将俘虏军官名单拿出来。继南去兵站,命令军需处将八千五百套新式作战服和帽子全都送到东大营,再把刚入库的缴获武器全都准备好,半小时后,我在东大营与你们会合,我要亲自给俘虏兵训话,老子亲自担任这个新编师的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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