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距内乡县城仅八公里远的灌张镇,五百余户居民被友善的十六师官兵悉数劝离,男女老少肩挑手抱慌张向东转移,官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检查,不敢漏掉一人,不久后这里就将成为炮火连天的伏击战场。
四十四师师长顾长风与尹继南等人登上城西石岗,遥望周边地形,向各自的传令官下达一个个命令。
不一会儿,一直潜伏于南阳城西三十公里担任掩护和警戒任务的邓斌率新九师将领策马到来,养精蓄锐战意高昂的新九师一万二千官兵也从东、南两个方向源源而至,三个主力师十余名将领紧张商议片刻,一个由三万两千将士构成的硕大伏击圈悄然展开,十六门火炮被摆在镇南的东岳庙,四百多门八一、六〇口径的迫击炮和上千挺轻重机枪各就各位,严阵以待,一千余名特种大队弟兄则留在西面的苻岭两侧的荒山野岭中,等候战斗打响立即出动,收紧狭窄的袋口,用地雷和强大的自动火力阻击残军北逃。
中午十二点四十分,邓州城,第五军团前线指挥部。
城北五公里外炮声隆隆,硝烟遮天蔽曰,丁志诚率领的暂一师一万一千官兵、十六师和四十四师留下的两个炮团、从城中率领新十四师第一旅四千余名弟兄驰援城北的赵东全旅将士,隔着九公里长、五米宽、两米深的壕沟,与曹浩森亲自指挥的两个师敌军已经激战了三个半小时。
守军得益于强大炮火的优势,从一开始就给汹涌而至的敌军巨大杀伤,大量装备的轻重机枪构筑成一片密集的火力网,曹浩森部发起两万人的三次冲锋均被打退,逶迤蜿蜒的九公里长的壕沟北面留下了三千多具西北军的尸体,零零落落的大刀四处丢弃,偶尔几把深插地面的大刀树立在阳光下,系在刀把上的红樱猎猎飘荡,极为显眼,屡屡受挫的西北军不得不暂时停止进攻歇息片刻。
“报告司令:刘汝明部已进入左路军三个师将士的伏击圈,战斗已经打响!”刘卿抑制住心中的兴奋之情送上电文。
指挥部里的众将校齐声欢呼,长久的压抑和等待后,甚至有人紧紧地抱住了身旁的同伴一起跳跃,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安毅不为所动,接过电文看了一眼,轻声叹道:“还是继南和虎头细心啊!伏击点没有选在地形优越的苻岭一带,而是定在宽阔平坦的灌张镇,除了精确计算敌军总体行军的疲劳度、麻痹敌军之外,就是要让敌军的火炮摆在五公里的空旷之地无所遁形,利用他们三个师火力强大的优势,以逸待劳,一点点收紧包围圈。只要邓斌的炮团击溃敌军毫无防备的炮兵,此战就没有什么悬念了,弄不好,连刘汝明这员西北军中有数的大将都会被俘或者丧命于乱军之中。”
“还是多亏司令想出将计就计的妙策,建议左路军故意示敌以弱,引诱刘汝明部放松警惕高速东来,如今敌人果然成了瓮中之鳖。司令反应迅速,随机应变,我等受益良多啊!”赵瑞啧啧称叹。
“师兄,你怎么也学展到他们溜须拍马?这样可要不得啊,我还指望着你随时警醒我,不要犯错误呢!”安毅向赵瑞翻了个白眼,示意喜笑颜开的一众将帅围上来:
“诸位,不用管继南的左路军了,四个小时内定会传来捷报。请大家把全副精力转到李家岗和咱们的邓州战场,李家岗方向有张存壮将军和朱世贵将军的两个师坚守,还有教导一师作为后援,范小泉将军两个旅帮助运送弹药和负责后勤事务,关隘以北狭窄的扇面地形制约了敌人的攻击规模,敌人三个师的兵力无法尽数摆开,只是,进攻的三个师均为西北军嫡系中的主力师,火炮齐备,弹药充足,将士悍勇坚忍不拔,我非常担心十七师和新十师弟兄伤亡会不断增大。”
“司令请尽管放心,属下三次检验李家岗一线六公里防御阵地,工事修筑质量优良,两两相隔百余米的六十余个碉堡暗堡均为钢筋水泥构筑,若非炮弹直接命中实难以摧毁,各师三个炮阵均架设在坚固阵地南面半坡高地,完全可以压制敌军炮火,配备到排一级的众多六〇迫击炮可居高临下威力巨大,敌人就是想攻到阵地前三百米都异常困难,更不要说击穿我军防线了。若是敌军一味攻坚,兵力消耗绝对高于我守军五倍以上,加上敌军匆匆而来运输线路漫长,我军补给就在阵线南面,弹药物资唾手可得,兵力补充转眼即至,对比之下胜负已决,敌军除了无谓消耗,只能知难而退。”作战处长李福强自信满满地说道。
赵瑞微微一笑,指向地图上的南阳:“诸位,咱们此战的最终目的在这儿,而其中关键不在李家岗,而在邓州!
司令,属下建议,下一波敌军攻击发起,我中路前线各部可趁交战激烈、硝烟弥漫视野受限之际,以团为单位分批撤出长壕以南阵地,让敌人越过长壕打进来,我军凭城坚守,最大限度地吸引敌军主力攻城。
我方只需坚守到子夜时分,要是曹浩森还不下令攻城主力撤围急退至南阳,等继南的十六师、长风的四十四师、邓斌的新九师结束战斗转身扑来,他们就会被我五个师将士歼灭于邓州坚城之下,届时我军挥师北上,即可轻取只有一个旅兵力把守的南阳。”
“同意!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冒这个险值得!”安毅大声表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