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洁云回答完,笑吟吟望着安毅,等候他的意见。
安毅点点头问道:“那么,谁来当这个会长?”
“玉成先生推荐的是祁老爷子,董先生则推荐晏阳初、徐中舒两位先生,无奈两人一个在河北搞平民教育普及、一个已经被中央研究院从燕京大学调去整理明清档案,看来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美国哈佛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北方致力于国民教育的晏阳初先生前几天刚离开叙府,说川南的教育发展得已经很好了,北方贫困地区更需要他,临行前晏先生推荐四川大学文学院院长张颐先生,祁老爷子和玉成先生都极为赞成,特别是玉成先生,非常欣赏张颐,已经开出了委任张先生为西南政法大学副校长兼文学院院长的条件,加上数位名家的联名邀请,估计过几天就能把他请来。
“我这个小小的执行理事,混在一群饱学名士中间,挺惭愧的。”冯洁云有些赧然。
安毅微微一笑,突然记起张熹曾经向自己推荐过这个张颐:“张颐先生是不是二十年前赴美国入密歇根大学就读,获文学学士和教育硕士及哲学博士学位,之后再获英国牛津大学哲学博士学位的那位张颐?”
冯洁云点点头:“正是,严格来说,张先生还是我的牛津大学的同门学长呢,牛津毕业后,他又到德国埃尔朗根大学研究康德哲学和黑格尔哲学,后赴法国、意大利考察,被英国皇家学会聘为会员。九年前回国先任燕京大学教授,后到厦门大学任教授兼文学院长,年初他看到福建政斧穷兵黩武,轻视教育,一怒之下回到四川大学。这半年他两次受玉成先生邀请,来到叙府考察我们的三所大学和川南基础教育,对我们三所大学的规模设施、师资力量、教育方式赞不绝口,夸奖说完全领先于国内任何一所大学,还特别赞扬你对家乡、对巴蜀人民做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
安毅非常振奋:“很好!这么说张颐先生逃不到了,哈哈!既然这样,就让他来担任这个会长吧。”
冯洁云笑道:“祁老爷子说等成立那天,一定把散布在全国的巴蜀名士都请来,诸如刚在北平成功举办画展的张大千先生、曾担任中山先生秘书也做过你们黄埔军校教官的书法家谢无量先生、国学大师蒙文通先生等等,都请回来一起聚一聚。”
安毅高兴得连连点头:“太好了!到时我一定好好拜见一下这些名家,请他们赐些墨宝留存,将来我儿子没钱花了,拿一张去拍卖就能成个大富翁,哈哈!”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俗气啊?揍死你!”冯洁云忍不住打了安毅两下。
“什么事让你们小两口这么高兴?”蒋云山大步走来,长袍飘飘,颇有点儿仙风道骨之韵。
安毅连忙迎上去:“先生这么快就来了,里面请!”
蒋云山捻须一笑,进入大厅坐下,接过小杏花奉上的茶杯,逗了她几句,看到小丫头害羞地跑进里屋,开怀不已,放下茶杯,接过安毅递来的香烟,低声说道:“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哦?请说。”
安毅来劲了,知道蒋云山所说的好消息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蒋云山点燃香烟,徐徐吸一口:“马君武先生举家搬来了,正式就任西南理工大学校长!怎么样?是好消息吧?”
安毅大喜过望,站起来向蒋云山鞠了一躬:“太感谢先生了!我这个挂名校长终于脱难了,一身轻松啊!”
蒋云山听得有趣,畅声大笑,笑完再说一个消息:“还有件事得跟你说说,刘海粟先生你认识吗?“安毅一愣:“闻名已久,无缘相见,听说前几年他公开展出[***]画,被江浙政斧通缉,一直不敢回去,我倒觉得没什么,艺术嘛,需要一个慢慢了解和适应的过程,只是政斧那帮老封建老古董也太僵化,容不得新鲜事物……怎么了?你突然问起这个?”
“他应我之邀,刚到叙府,现在就住在山南的山庄里,他非常喜欢那地方,还说没想到咱们叙府这么繁华,教育事业这么兴旺,看样子能把他留下一段时间,如果你同意,我想请他到政法大学美术学院担任客座教授,如何啊?”蒋云山含笑望着安毅。
安毅哪有什么不愿意,坐下后对蒋云山道:“我同意!这样吧,如果刘海粟先生不介意,帮我画一张[***]画如何?”
蒋云山大骇,指间的香烟掉到了地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