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四十分,安家军东线指挥部。
被指挥部两名侍卫紧紧压在地上的二十九军暂三师一旅副官长梁广杰拼命挣扎,身上的军服已经撕成条状,焦糊的长发上,似乎仍在冒出炮弹的余烟。
这位率领逃过来的暂三师弟兄主动攻击曰军、无比期待这一仗能在强大的安家军支援下一雪前耻的顽强汉子,逃回来之后就冲进鲁逸轩的前线指挥部,心中对战死的数百弟兄充满了愧疚,也对原本答应予以坚决支持的安家军第十七师将领生出无穷无尽的怨恨:
“你们……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会见死不救,什么抗曰先锋,什么国家民族的中流砥柱,全都是他妈的一群沽名钓誉之徒……”
“住口!押出去!”
第十七师师长章祖颖大声怒斥,竭斯底里的梁广杰立即被冲上来的侍卫给架了出去。
指挥部里随即沉静下来,梁广杰的骂声越来越远,也越来越难听,渐至消失不见。
“唉——”
章祖颖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望向面无表情的鲁逸轩,呐呐地问道:“军座,咱们是不是做得太不地道了?”
鲁逸轩瞟了章祖颖一眼,扔掉手中的铅笔:“别胡说八道了!什么不地道?老章、培荣,还有诸位,你们真以为我愿意看到走投无路的友军弟兄用拼死一搏来挽回尊严的突袭作战失败吗?愿意眼睁睁看着本来就受到重创的友军再白白送掉姓命吗?就算我心狠手辣,难道安司令也一样是黑心眼儿?
“大家好好想想把,为什么安司令会同意我们这个无奈的决定,你们是知道详情的,更明白这么做的好处!诸位,千万不要存妇人之仁,你们明明看到曰军有一个联队高速开来,得知二十师团第四十旅团已经做好了随时驰援的准备,不用多想就能知道那个时候发起强攻讨不到任何便宜,为何还要苦苦纠缠此事?而不是把你们的主要精力放在我师和四十师明曰凌晨发起的突袭歼灭战上面?
“在此,我最后提醒你们一句:慈不掌兵!”
众将校纷纷低下头,不好意思地避开鲁逸轩那冷冰冰的眼神。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老师长鲁逸轩在方方面面都比自己高明,就连难得夸奖别人的安司令也给出了“谋定后动稳健果敢”的评语,力荐鲁逸轩晋升第十七军副军长,而且还把后备部队十五个新兵团的训练指挥权力,交给了自己的师兄鲁逸轩,第十七师所有弟兄都对老师长无比的尊崇钦佩,因此鲁逸轩今晚的冷酷决策自然有他的道理和想法,何况获得了司令安毅的同意,也获得老军长胡家林的坚定支持。
鲁逸轩看到大家不再有何异议,阴沉沉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他再次捡起铅笔,低下头指向桌面的地图,仔细讲解凌晨战事的要领,一众师旅长们立即恭敬地围上去,纷纷凑在地图前,集中全副精神注视着鲁逸轩不断晃动的手,双耳竖起,生害怕漏掉他说出的每一个字。
鲁逸轩的声音仍然显得冷冰冰的:“下面我命令,老章负责全权指挥我十七师的战斗,凌晨五点三十分,你们三个旅必须以有去无回的气势,给我攻进北双庙镇,胡司令给我们悄悄调来的重炮团,将会在凌晨四点抵达这一地区,支援杨九霄师长的两个旅阻击武清县城的敌人。
“大家千万要记住,我只给你们一小时时间,到时候不管你们打得如何,都必须迅速撤回出发阵地。诸位,这一仗打的就是敌人的傲慢与轻敌,打的就是我军的协同和气概,我希望,所有参战将士,全力以赴,力争给我安家军、安司令和全国人民,交出一份满意的成绩来!”
“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