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距离库拉河西岸一百多米的河面上,随着一颗近失弹炸开,河水被掀起十多米高,如同倾盆大雨一般落了下来,周边两辆受到波及的水陆输送车,不受控制地在河中央打起旋来。
担任攻坚任务的第一山地师二团长赵珩中校站在输送车的观察口前,脸色严峻,对岸不断袭来的枪林弹雨,打在乘坐的输送车外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换做以往,在这样密集的弹雨中,强渡部队损失肯定很大,但现在有了水陆输送车,官兵们受到外层装甲的掩护,步枪机枪的子弹以及溅射的弹片均被抵挡在外面,把损失降低到了极点。
这种水陆输送车,才刚装备部队不久,内部命名为“鳄i”水陆输送车,它实际上是“豚i”型水陆坦克的变形车,去掉了炮塔,将原车战斗舱的装甲板加高,以作为运载车厢,其中动力、传动、水上推进、艹纵、行动、通信设备等主要部件都与“豚i”型水陆坦克基本相同。
其主要改变是:车体首上甲板设有驾驶员窗口、车长窗口及高射机枪,车尾部设置供上下火炮用的可折叠的尾跳板、中跳板和火炮牵引钩,顶部开有供步兵、物资器材、弹药进出的窗口,运载舱开有侧门,同时增加拉炮上车的、由蜗轮蜗杆传动的电动牵引绞盘及其可移动的电缆连接的手控艹纵盒。运载舱两侧,各设置两个射击孔,其上方开有观察孔,在前围和后围甲板上,左右各增设一个通风口。
“鳄i”水陆输送车与“豚i”型水陆坦克具有相同的机动姓,可乘载步兵,运载和短距离牵引火炮,输送物资、器材、弹药和油料等。乘载步兵可从车的前后两侧,踏翼子板,分四路上下车,二十名步兵上下车时间不超过八十秒,装载火炮上下车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顶在前面的“豚i”型水陆坦克,装备的75毫米加农炮,纷纷喷吐着火舌,近距离地将德军的机枪掩体和碉堡一一拔除,与此同时,7.62mm并列机枪和12.7mm高射机枪,专门对准河岸阵地上上的德军战壕射击,压制得德国人抬不起头来。
“哐当——”
一声巨响传来,赵珩赶忙转过头,只见右方六十多米开外,一辆水陆输送车被一枚大口径榴弹直接命中,瞬间击破顶盖的装甲,残肢断臂带着彩虹一样的血雾,在明灭的火光中飞上天空。
这个时候,赵珩早就被激荡的水浪晃得脸色发青,再看到本团二十多名官兵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伤殆尽,心如刀绞,可是他也知道,这根本是无法避免的事情,相对于用冲锋舟和橡皮艇武装泅渡,现在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只能寄望快速冲到岸边,尽快拿下前方的滩头阵地。
一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此刻整个滩头阵地,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大量德军构筑的开掘式或半开掘式掩体、火力支撑点均被炮火摧毁,德军精心修建、使用圆木作为顶盖支撑的封闭式交通壕,也因为松散的地质而坍塌。
随着坦克冲上德军的防线,成队成队的安家军官兵已经冲下运输车,伴随在坦克两翼,发起猛烈进攻。
激战半小时,德军第一道防线被摧毁,这时第二波部队已经搭乘“鳄i”水陆输送车过河,七八千名官兵呐喊着,跟在“豚i”型水陆坦克后面,向德军第二道防线攻击,整个三角洲地带,完全陷入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中。
……
“将军,中[***]队已经在三角地带强渡过河……他们除了动用四五百门大口径重炮外,还有可以在河面上航行的坦克和装甲运兵车辆辅助。到现在为止,至少有超过两个团以上的部队过河。
“目前,我军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敌人击破,第二道防线已经数度告急,危在旦夕。同时,由于敌人的炮火覆盖,援兵受阻于三角洲北线。”
马萨利扬内城北工厂区的一栋大楼里,德军第十八军参谋长文泽尔上校惊慌失措地放下电话后,转过头,对军长库特。赫尔措格中将道:
“随着敌人的快速推进,我们的纵深防线根本无法阻止敌军前进……局势已经岌岌可危,将军必须尽快拿出应对方案来,否则局势危矣!”
“慌什么慌?敌人距离我们还远着呢!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库特。赫尔措格中将皱了皱眉头,随后问道:“冯。包克元帅有没有电话打过来?”
文泽尔上校哭丧着脸:“从我们遭受中[***]队攻击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半小时,冯。包克元帅没有任何指令传来!”
库特。赫尔措格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副官卡尔。弗里奇中校:“我不是指示向集团军群汇报这里的情况了吗?”
卡尔。弗里奇苦笑道:“我们遭到炮击后,第一时间就把情况反馈了出去,是司令部的侦察与谍报处处长冯。普托拉中校接的电话,他亲口答应会向冯。包克元帅汇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集群指挥部会没有只言片语下达!”
库特。赫尔措格中将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他也知道冯。包克元帅的苦衷,现在整个高加索集群,只有五个军的部队,其中三个军平均地分布在整条库拉河防线上,只有两个军作为战略机动。
在这五个军中,参杂着大量临时补充来的新兵,武器和弹药严重不足,加上坦克、重炮几乎全被第二集团军和第二装甲集群带走,统统丢在了两河地区,偌大个集群只有三个炮兵团,还不到对方的一个零头,胜利守住防线的希望微乎其微。
与其由集群司令部下达命令,让冯。包克元帅来背黑锅,还不如继续保持沉默,让下面的将领自己做主。
“估计这个时候,设在巴库城废墟上的司令部,已经开始撤退了吧!”
库特。赫尔措格中将脑子里刚刚浮现出一个念头,立即甩了甩头,把杂念抛了出去,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率领的第十八军的前途。
守,肯定是守不住的!
自己麾下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军的编制,但实际只下辖两个不满员的师,总兵力不到两万人,经过这一个半小时的激战,以对方的火力强度,估计前线已经严重减员了。而且现在还知道,对方拥有可以浮在水面上的坦克和装甲输送车辆进行泅渡,这就意味着拒河而守的希望已经彻底落空。
指挥部里电话铃声不停地响起,参谋们正在不断地接电话和收发电报,很快文泽尔上校便接到三角洲地区已经大部分沦陷、渡过河的安家军的主力,开始向北积极运动的消息,不由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