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煦桡接过尸检报告看了看,“之前查了沿途的交通,郭树才死亡的时间段里,尤佳已经离开了别墅。”
一旁手下调出了电脑上的监控,“是,尤佳口供里说她是早上四点多离开的,出租车司机也可以证明,她六点钟在餐厅吃了早餐,餐厅的服务员和监控都可以证实这一点,关队,郭树才的死和尤佳的确没有任何关系。”
之前看了那么血腥的凶案现场,刑侦队的人也不为人尤佳一个乖乖巧巧的小姑娘是杀人凶手,现在有了确切的时间证明就更好了。
“小伍,你去处理一下尤佳的情况,把口供包括其他监控资料都封存起来。”关煦桡对着手下交代着,“用这份口供资料置换一下,如果再有人询问这个案子,和死者郭树才发生关系的人是资料里的女人杨丽,她酒吧的三陪女。”
小伍明白的点了点头,“关队,你放心,我立刻就去办。”
尤佳顺利离开了,即使有人询问,也只知道尤佳是一起抢劫案的目击者,所以被带过去问话了,而代替她的杨丽,明面是三陪女,却是警方的卧底警察。
昨晚上她秘密去私藏毒品的仓库搜查了,虽然做的很隐秘,却还是被老大豹子哥怀疑了,关煦桡这样一掉换,不单单保护了尤佳,也给杨丽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明,同样打消了豹子哥对杨丽的怀疑。
尤佳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上课时间段了,商弈笑刚好在钱教授的办公室里,此刻两人正在讨论新设备的事情。
“这都是d国音贝尔公司的设备,可以说是全球最顶尖的,我们连青大学的实验室里也有几个设备是音贝尔公司出产的,可是核心的设备却不会对华国销售。”钱教授看着资料里一台一台的设备,神色里带着几分凝重和无奈。
出口到华国的这些设备说白都是他们已经淘汰下来的设备,有些甚至是淘汰了三五年的东西,是他们不要的垃圾货,可即使如此,这些设备的价格也及其高昂。
而且这些设备都是d国的工程师校准组装的,但凡设备有些问题,都需要花高价请他们过来,每一次费用都高达百万,科技落后就等于被人扼制住了咽喉。
商弈笑何尝不是感同身受,“钱教授,国家在发展,总有一天会冲破桎梏的,您放心,这些设备都是通过特殊渠道运过来的,有了最新进的设备,我们生物制药研究一定会取得崭新的成绩。”
看着斗志昂扬的商弈笑,钱教授不由笑了起来,“你这就是外行人说外行话,根据国际药物研究所的资料,开发一种新药物投资的资金至少在五千万到一个亿,而且时间是5到0年,你以为有了设备就能立刻出成果。”
其实不单单是生物制药行业,国内其他高新产业同样也是如此,做研究花费的时间精力都太多了,所以那些商人宁可高价去国外买,也不会自己研发。
而这正是国外想要看到的结果,他们永远掌握着最新进的技术,而华国只能成为他们的组装工厂,永远都没有话语权。
商弈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什么细菌分析、药理分析、病毒研究、转化酶蛋白酶这些专业知识她真的是一窍不通,而且也没兴趣。
隔行如隔山,商弈笑能做到的就是帮助谭亦将这个研究所建立起来,然后给钱教授这些老一辈们最好的研究条件。
“这些话你听听就行,有了这些设备,我们的研究就顺利多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专家教授,他们没有实验室,很多东西都只是纯理论的研究,有些人按耐不住只好去了国外,这些年我们国家流失了不少的人才,只要你的实验室名声打出去了,我相信那些人都会回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钱教授笑着拍了拍商弈笑的肩膀,这是他的学生,或许会是专业课成绩最差的一个。..
但是钱教授依旧以商弈笑为荣,因为她的出现,华国的生物制药研究才有了希望,不管前路多么艰难,他们终究会取得辉煌的成绩!让全世界都知道华国在生物制药这一块不再落后于人。
“教授,那我去上课了,最迟明年开春实验室就能投入使用了。”商弈笑站起身来,谭亦果真是财大气粗,他选的这些设备都是最顶级的,不过想到他在国际上易二爷的身份,想必通过特殊渠道弄些设备并不是太困难。
“回去好好想想实验室的名字,这可是我们华国最大的实验室。”钱教授笑着叮嘱了一句,或许有一天,这个实验室也会成为世界排名靠前的实验室,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脚步猛地一顿,商弈笑回头瞅着钱教授,这还要想名字?随便取一个不就行了。
“不许胡来,你好好想,至少想出五个来,到时候我们再从中挑选。”一看商弈笑这蒙圈的表情,钱教授难得严肃了几分,这个实验室的意义非同一般,日后是要走向国际的,名字可不能随便叫一个。
“是,我知道了。”看着表情严肃的钱教授,商弈笑无奈的点了点头,行吧,想就想把,真的想不出来就让谭亦去想,反正他才是幕后老板,自己就顶了个名义。
!分隔线!
梅家大宅。
沈夫人一直不认为自己亏欠了沈天刈,当初如果不是沈家用了卑鄙无耻的手段,自己怎么会下嫁,而如今和邓鹤翔情投意合,沈夫人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沈天刈,但是她也想自私的为自己活一次。
“你带着律师上门,到底想要干什么?”梅爱国冷眼看着理直气壮的沈夫人,他真的庆幸建业将老爷子和老夫人送出去旅游了,否则看着半点不知道悔改,不知道错在哪里的沈夫人,二老估计都能被气病倒了。
“能干什么,不就是要离婚!”从门口走进来的梅建业一身的火气,他穿着笔挺的军装,刚硬黝黑的脸庞上带着肃杀之色,冷眼看着高昂着下巴的沈夫人,“梅思雪,我告诉你,你离婚之后就不是梅家的人,你自己考虑清楚了!”
其实这话说的很冲,但这种威胁何尝不是挽留,梅建业有时候真的想要剖开沈夫人的脑子看看,她脑子是不是都装水了,否则都年纪一大把了,为什么还分不清好坏,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沈天刈和沈墨骁父子并没有开口,他们和沈夫人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就知道了她执拗的性格,此刻梅建业这话绝对是火上浇油,不但无法挽回,而且还会激怒沈夫人。
“梅建业,你不要拿梅家来吓我!当年要不是为了梅家,我会嫁给沈天刈吗?没有我卖身换来的钱,梅家早就垮台了!”倏地站起身来,沈夫人疾言厉色的怒斥这梅建业,估计是气狠了,声音尖利的刺耳。
“当年爸活生生的拆散了我和鹤翔,你们有谁为我说过一句话?我已经为了梅家牺牲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吗?非得我让死在了沈家,你们就高兴了?”沈夫人歇斯底里的怒喝着,只感觉面前的两个哥哥是如此的陌生。
“今天这个婚我必须要离,而且属于我的财产我一分都不会放弃!”沈夫人赤红着双眼,看向梅家两人就好比是自己的生死仇人一般,“我现在不能给梅家从沈家提钱了,所以你们就要赶我出梅家,行,脱离就脱离,只希望你们夜里能睡的安稳!”
不要说脾气暴躁的梅建业,梅爱国听到这话都差一点气的撅过去,当年梅家落难,沈家伸出援手帮忙,虽然沈天刈的父母是用了一点不光彩的手段,这婚事的确是强压着沈夫人结下的。可是在梅爱国眼里,沈家除了不是帝京的权贵家族,沈天刈有哪一点配不上梅思雪的?而且这么多年了,沈天刈这个妹婿一直包容着她。
甚至连沈墨骁这个儿子都因为她的竭力反对,最后失去了恋人,可是到如今她完全不知道感恩,永远都活在回忆里,认为所有人都愧对了她。
“离婚可以,我要沈氏集团四分之一的股份,所有的固定资产都分出四分之一给我。”沈夫人似乎也懒得争个对错了,一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离婚条件。
四分之一,刚好是按照沈家四个人的份额分的,沈夫人此刻冷眼嘲讽的看着沈天刈,平日里说的多爱自己,可是牵扯到钱了,为什么他沈天刈就沉默了,真是虚伪!
沈天刈也累了,这样拖着欠着也没意思,他这边刚打算开口,梅建业却突然阻止了,“离婚可以,一分钱你都别想!当初家里给你的嫁妆也是爸妈的,梅思雪,你真的有骨气有傲气,就净身出户,和梅家脱离关系之后,我倒要看看邓鹤翔怎么对你!”
两个律师都沉默的站在一旁,他们也接手过很多离婚案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女方家人帮着男方的,不过沈家家大业大,沈夫人铁了心的要分割财产,到时候上了法庭,真的是一件麻烦的事。
一直沉默的沈墨骁看着又要发作的沈夫人,冷漠的将一旁的文件递了过去,“你和父亲离婚,否则我将这份文件交给关煦桡。”
沈夫人正在气头上,所有人都不帮着自己,她的情绪早就到了爆发的边界,此刻一把抢过沈墨骁手里头的文件,可是当翻看一看之后,沈夫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惊恐万分的看着沈墨骁。
“你你怎么会有”沈夫人声音哆嗦着,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最后的秘密竟然被发现了,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对上沈墨骁冰冷无情的黑眸,沈夫人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梅建业这段时间彻底见识了沈夫人的无理取闹、蛮横执拗,此刻他疑惑的看着大惊失色的沈夫人,直接从她手里将文件拿了过来,看着看着,梅建业脸色刷的一下阴沉到了极点。
“你们两个出去!”对着一旁的两个律师厉声开口,将人赶出去之后,梅建业让自己的警卫员守在了门口。
梅建业拿着文件怒气冲冲的走回到了沙发边,压抑不住火气的怒喝出声,“梅思雪,你还是不是人?”
“你怪我?凭什么怪我!那只是意外,是商弈笑自己掉下楼摔死的,和我没有关系!”被质问的沈夫人同样愤怒的喊了起来,她怎么知道争执的时候商弈笑会从阳台上摔下去。
一旁梅爱国和沈天刈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此刻两人拿过文件一看,双双变了脸色,到现在为止“商弈笑”死亡的案件还没有侦破,沈天刈清楚的记得“商弈笑”的尸体从山上发现时,沈墨骁那悲痛欲绝的表情,他甚至怀疑过商弈笑的死或许和黄子佩家有关系。
可是沈天刈真的没想到竟然是沈夫人将“商弈笑”从阳台上推下去摔死的,然后找了邓鹤翔秘密的将尸体掩埋处理了。
此刻,三个男人都没有理会歇斯底里的沈夫人,同时将目光看向沉默坐在一旁的沈墨骁,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杀害“商弈笑”的凶手就是沈夫人,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且死亡时间竟然就是在举行婚礼的当天。
“你和父亲离婚,净身出户,这份文件我交给大舅保管。”沈墨骁冷眼开口,即使他如今已经知道死的是商弈笑的替身,这其中也有谭亦的推波助澜,可是归根到底还是沈夫人动了杀人的心思。
尤其是从顾岸那里得到的情报,沈夫人在当天之所以和替身起了冲突,不过是因为她和邓鹤翔暧昧不清的事被人发现了,沈夫人恼羞成怒,最终导致替身的死亡。
沈夫人跌坐在沙发上,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再没有了刚刚的咄咄逼人和张牙舞爪,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再要求分割财产,沈墨骁真的能将自己弄到监狱里去,即使是意外致人死亡,沈夫人至少也有几年的牢狱之灾。
“好,我答应你,一分钱都不要,但是你必须保证不会将这件事公布出去。”沈夫人终于妥协了,此刻目光冰冷的看着沈墨骁,“还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鹤翔和商弈笑的死没有一点关系,是我威胁他帮我处理尸体的,你不用指望用这个去威胁鹤翔!”
沈夫人的前半句话,梅爱国他们还能听懂,可是后半句话,让他们简直恨不能撬开沈夫人的脑袋,这个时候了,她还这样维护邓鹤翔,甚至不惜将所有的罪名都背到自己身上!
邓鹤翔是什么人,梅爱国和梅建业都清楚,当年老爷子就说他心术不正,这些年了,他们虽然没有调查过邓鹤翔,但是隐隐的也知道他是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沈夫人杀人的把柄在邓鹤翔手里头抓着,这就等于是要挟梅家的一个把柄,幸好墨骁已经事先知道了,否则没有翻倍之下,日后梅家只怕要栽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