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就借你吉言了。”韦沉渊考了三天后,得了这样一个最好的成绩,显然心情也很好,和云卿有说有笑的。
云卿记得上辈子韦沉渊放榜的时候,也是第一名,但是后来参加殿试的时候,却是得了个探花,状元另有其人。
上辈子她是没有想过,这辈子再回想一下,作为如今笔试的第一名,又得到了明帝亲口肯定的韦沉渊,肯定受到了各方各面的人关注,当初他肯定拒绝了来自一些方面的拉拢,让本来是状元名次的他,只得了个探花,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在其中。
不过这一世,有一些改变了,至少秦氏还活着。
想到这里,云卿道:“你如今风头正盛,肯定有许多人想拉拢你,必要的时候,可以与你娘说说,让她听听看这些事情,看有何意见。”
这话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稍微细想却有些不对,韦沉渊俊眉稍稍一沉,他知道自己如今肯定会有很多人盯着,但是这和他娘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明亮的双眸如同星辰一般闪烁,里面的光芒正如每次她和他说生意上的时候那样的笃定,又带着神秘。
每次她的眼眸里露出这般的申请,她所说的赚钱方法,在一段时间之后,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想法,都会应了她的所言。
如今他又看到她眼底露出了这样的神色,莫名就觉得可以相信,也知道她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有原因的,于是点头道:“我会让娘帮我看看的。”
韦沉渊出了抚安伯府后,便朝着国子监住处而去,走到路上一家酒肆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077 藏着秘密
“请问是住在国子监的韦公子吗?”那人身穿普通的服侍,看不出是什么身份,只是举止有度,显然不会是一般的百姓。
韦沉渊点头道:“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
“我家公子在酒楼里,想要见一见公子。”那人相当有礼的开口,口气里却没有太多的客气,很显然他家的‘公子’身份很是尊贵,平日里见人大概也不需要很客气。
既然人家没有表明身份,韦沉渊心中猜度到了,却拱手道:“在下还有事,你家‘公子’的盛情就替我谢谢了。”
说罢,撩袍就要走,那人见此却没有生气,微微一笑,往前一步,拦住他的脚步,“韦公子看看这个,再说去,还是不去吧。”
一块金黄色的长方形令牌赫然出现在那人的手掌之中,韦沉渊眼眸微闪,顿下脚步,“那就请你在前方带路。”
那人见他说出这样的话,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低头便接了韦沉渊上了酒楼的二楼包厢。
包厢装饰雅致,关上门来就是一个完全隔离的世界,外头的声音传不进来,里面的声音自然也传不出去。
里面赫然坐了一个人,深紫色的华服,刀般深刻的五官,一双眼眸里带着略带侵袭的目光,而旁边坐着的则是蓝色圆领长袍的长相温和的男子。
“在下见过四皇子,耿大人。”韦沉渊见到两人,拱手道。
“坐吧。”四皇子开口道,方才的一切他都从窗户上看到了,韦沉渊看到令牌之后就上来了,证明是个识时务的人。
“谢四皇子。”韦沉渊依言坐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却不再开口说其他的。
耿佑臣笑着开口道:“今日走到哪处,都可听到韦公子的名字,看来韦公子再过几日,必然将成为我朝又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啊!”
韦沉渊淡淡道:“耿大人所言甚早,殿试未过,在下又岂敢称‘状元’。”
四皇子随意的看了韦沉渊一眼,见他神色悠然,并未因为与他同席,而显得有不自然的紧张,甚至面对耿佑臣的时候,说话流畅,心里便对韦沉渊多了一份满意,才华再好,不如会做人,微微启唇道:“韦公子不必自谦,当初在扬州时,父皇对你便另眼相看,那日见到你的答卷后,更是夸赞不已,赞你见解独到,想来殿试上,只要不出问题,状元的头衔对你是举手可到。”
闻言,韦沉渊心内微沉,四皇子说话看似随意,却很明白的说出了‘只要不出问题’,若是出了问题,状元的头衔是不是他很难说了。
四皇子眼眸停在他的面上,打量着他的神色,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他相信韦沉渊心中自然是有定数的。
如今明帝有意培养一批新的青年臣子参入朝廷之事,本次开恩科意在早点发现天下的才子,将朝廷中臣子老龄化的趋势改变。
所以韦沉渊作为明帝两次夸赞者,必然会受到重用,提早拉拢这样一个会得到父皇重用的人,对于将来他的皇位之途,百利而无一害。
“多谢四皇子美言。”韦沉渊并不多说,淡淡的应着,话里话外听不出他心内的想法。
耿佑臣见四皇子微皱了眉头,便开口替四皇子将话稍微再说的明白一点,他举起桌上的茶杯,笑道:“相信韦公子马上就会成为我朝的官员,到时候就请韦公子与在下一起,和四皇子一道,为陛下做事。”
韦沉渊清隽的面容带着一抹笑,心内暗地皱眉,他一直都在打太极,便是知道四皇子前来的意图,但他并不想加入皇子之间派系的争斗,他是想入朝为官,可是只是想做官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他一手端起茶杯,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客气道:“能否入朝为官,都得任陛下安排,若是有幸入朝,在下必当为大雍,为皇上效力。”
听完这段话,耿佑臣转头看了一眼四皇子,韦沉渊的话里,很明显只说了国与君,丝毫没有说及四皇子,摆明了他不打算接受四皇子的拉拢,这等不识好歹之人,只怕会惹怒四皇子。
岂料,四皇子微眯了一下眼眸,脸色却没有多大变化,只不过可以感受到他的面上有着不悦的气息透露出来。
韦沉渊的话没有漏洞,不管是谁,科举考试,进入仕途,所说的便是为国之强壮尽力,为君之劳苦而分忧,没有任何一句话要说,官员是为皇子效力的,如果谁这么说,那就等同于谋逆。
眼看这谈话是没有多大的效果,韦沉渊微微一笑,站起来对着四皇子和耿佑臣告辞道:“在下有事,先请告辞。”
待韦沉渊退出包厢后,耿佑臣脸上露出愤愤之色,道:“四皇子,这个韦沉渊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还是不识好歹?!”
“连这等话都听不懂的人,父皇会赏识他吗?”四皇子眼底阴鸷,冷声道。
“那他也太不识好歹了,一个书生,无依无靠的,以为单凭才学,就可以在朝中闯出来吗?”耿佑臣道。
四皇子睨了耿佑臣一眼,嘴角微沉,“他的确是个人才,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那要不要微臣……”耿佑臣做了个‘斩’的手势。
“不需要,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只靠才学,怎么闯得出,这世上有才能的人多了去了,只要状元能为我们所用就可以。而状元,不一定会是他。”四皇子说完,将桌上的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眼底光芒锋利。
韦沉渊出了酒楼,脸上轻松的神情渐渐被凝重所取代,四皇子对他的相邀,被他拒绝了,他虽还未进朝,但是对朝中大事一直都有留意,四皇子在皇子中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而自身才华也很突出,今次他谢绝了四皇子的拉拢,也许殿试上他会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回去之后,便进了宿舍,秦氏正在屋中煮茶,见他回来神色凝重,问道:“怎么了,是沈府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之前出门的时候是说去沈府,秦氏自然以为是他是从沈府回来遇到什么事了。
韦沉渊本来不想和秦氏说这些事情,脑中想起出来时,云卿曾说过的话,便坐了下来,双手握着秦氏递来的茶,欲言又止。
知子莫若母,韦沉渊又是秦氏一手拉扯大的,自然看的出他神色间的犹豫,温和的问道:“有什么事,直接跟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