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很长,月光斜射下来的光被两边的屋檐遮挡了不少,因此暗暗的,看不太清楚,可是云卿被他这么拉过去的时候,还是很紧张,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又做出这般的举动。
御凤檀拉着云卿搂紧,双眸望着她的脸,似乎怎么也看不够,慵懒的嗓音里带着低沉,狭眸的光芒流淌如月华,“你似乎很了解耿佑臣?”
云卿开始一惊,原以为是为了何事,此时听到他问话,凤眸微动,仰头望着他,“不了解自己的对手,又如何击败他呢?!”
这样的回答,明显取悦了御凤檀,他的嘴角弧度翘的更高,拉着云卿在她额头上轻了一个,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放心,“云卿,我刚才好怕。”
他的胸膛很宽阔,云卿好似埋在一堵有弹性的墙里,虽然双臂收得有点紧,可是很安全,她眨了眨眼,望着前面的红墙,问道:“怕什么?”
“很怕你又说,刚才在屋顶上发生的一切不算数,很怕你说,那只是你一时的意乱情迷,很怕你,不会让我再接近你。”御凤檀的声音在耳边,懒懒的,如同动人的乐曲,温热的气息拂过小巧的耳朵,云卿将头在他身上蹭了蹭,将手搂上他精瘦的腰,隔着雪色华裳,感受那肌肤传来的热度,像是能熨到她的心中。
原来他也不放心,原来男子也会怕女子不将自己放在心上。
云卿淡淡的一笑,眼眸里都是甜蜜和温暖,笑意在嗓音里蔓延,“傻瓜。”
她是曾经害怕过,害怕迈出这一步后,会重新走上一条旧路,可那是没迈出的时候,当她已经走出这一步,她就不会再后悔。
锦绣前程从不会自动出现在面前,她的人生,既然每一样都要争取,那么就将他,也加入到其中吧。
“嗯,我是傻瓜,你一个人的傻瓜。”御凤檀用手将她散落了几根的发丝轻轻的放在脑后,轻声道:“如果今晚是一场美梦,那就让梦永远不要醒。”
云卿弯唇一笑,手指却在他腰间一拧,“是不是做梦?”
御凤檀抿唇抽气,皱着眉毛,低声控诉道:“呀呀,卿卿,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云卿自己的手劲,哪能不清楚,面前这人就是装的那样子,她斜睨着御凤檀,轻笑道:“最多也就是谋杀个世子罢了,谁跟你亲夫啊!”
微挑的凤眸斜睨而来,润着水光的瞳仁宛若有无限风情,撩得御凤檀心头发痒,惩罚似的更加收紧手臂,警告道:“我是,御凤檀是沈云卿的夫君,这辈子你的夫君只能是我,明白吗?”
云卿好笑的看着他,这等霸道又稚气的宣言,怎么就让她的心好似泡在了蜜糖里一样,随时要消失在甜到腻的水中。
生怕她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御凤檀紧跟着道:“等你及笄后,我立即向陛下请旨,娶你为妻。”御凤檀是瑾王世子,他的婚事,其他人做不了主,只有宫里的几个大头,才能说的上话。
御凤檀绝丽的眉目带着潋滟的笑意,望着云卿,却是那般坚定的等着她的回答,那样的绝色人儿看着自己,云卿脸上又熏了一层粉红,温柔的点点头。
御凤檀看着她微带羞意的脸颊,浸在无光的小巷里,她就如同那灯火之光,照耀着他的一方心田。邪魅的狭眸中染上了氤氲,如玉的面容上也浮出了甜蜜的笑意,大手扣着她的小手,并肩走在小巷里,手掌中那柔软的触感,在告诉他,今日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望着小巷出口那里的亮光,就像是他和云卿的未来,每走一步,都令他兴奋不已,期待不停。
云卿低着头,望着自己的小小的绣鞋脚尖和男子绣着云龙纹靴子同样一步一步的迈向前,凤眸在光影里沉淀。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耿佑臣与二公主所在屋子的方向,声音清淡,凤眸冷清如水:“你说,明日耿佑臣若是看到那一份奏折,他会不会后悔今日的举动?”
“他若是今日不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就不会有明日的后悔,但愿他能承受得住吧。”御凤檀朱红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狭眸里却有暗沉的光芒,耿佑臣还在完成他的‘官途’计划,呵呵,不知明天他能不能承受得住那足以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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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世子上奏
七月初八,这一天,耿佑臣早早起床,穿好朝服,发冠高束,整个人呈现一种长久以来未曾看到过的精神奕奕,连带永毅侯府中的下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天上到底掉下了什么馅饼,将八少爷喜成这样,比起做新郎官的,还要得意。
耿佑臣嘴角的弧度很高,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得意,不要让其他人觉得太过了,灰蒙蒙的天色下,那朱红宫墙,似乎也在向他庆祝。
昨夜和二公主一番云翻雨覆之后,二公主趴在他的胸口,柔情蜜语的说了,今儿个一回宫就去跟皇后求赐婚,虽然皇后听到这件事后,会有点生气,但终究还是会原谅自己亲生女儿的,届时他尚了公主,做了驸马爷,四皇子对他的疑心也会随之消失,再和以前一样重新用他,那他的前途岂不是妙不可言。
“耿郎中,看你今日精神不错啊!”
耿佑臣抬头,便看到一张眉目如画的绝秀面容,御凤檀正和他打着招呼,这平日里甚少和他打交道的瑾王世子,也主动和他打起了招呼,他抬头望了一眼日出渐明的天色,只感觉果然是要翻身了,也非常矜持的和御凤檀拱手道:“世子精神看起来也不错。”
御凤檀望着耿佑臣,嘴角的笑意味深长,他当然很不错啊,昨夜可是和卿卿定情了。
早朝时间到,文武官员按照各自的品级,分别列为两列,站在最前面的是超品的公爵贵胄,为首的一人,是皇后的父亲,薛国公。
明帝坐下之后,将昨日处理的事情结果宣布之后,又听众臣禀报昨夜七夕夜晚突然而来的杀手袭击。
京兆尹高升出列道:“陛下,昨夜的刺客,据查一共为四十二人,当场死亡二十人,逃窜十一人,抓获十一人。”
明帝手中握着明黄绸封的折子,深邃的双眸在折子上扫过,抬起眼皮问道:“那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京兆尹高升往刑部尚书吕双木处望了一眼,吕双木低头想了想,也站了出来,对着明帝道:“启禀陛下,此次在七夕夜上出现的黑衣人武功高强,早有准备而来,在被兵士抓获之后,押送到刑部大牢的路途中,咬破牙中的毒囊自尽。”
“这就是你们给朕的答案?”明帝双眸在刑部尚书,京兆府面上扫过,语气略微冷淡的问着。
昨夜的事情,朝官里无人不知,今日上朝便做好了将此事大议一番的准备,此时听到刑部尚书说抓获的黑衣人全部都服毒自尽,面上的表情比起刚才来要精彩了许多。
在黑衣人出现在东大街之后,暗卫出现的快,而四皇子,五皇子等都尽力出手相援,所以死亡并没有,但是受伤的绝对不少。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天子脚下,这些黑衣人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了,大刺刺的闹了一回,然后又走了。
此等行为等同在挑战帝王的权威,所以明帝才会有如此一问。
刑部尚书和京兆府两人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此时明帝一发话,便相互对视了一眼,刑部尚书低头回道:“陛下,虽然黑衣人早有准备,服毒自尽,但是微臣还是发现,昨夜的这些黑衣人来的十分的蹊跷。”
“蹊跷?吕大人,黑衣人如何蹊跷?”禁军统领也在朝上,初听刑部尚书一话,便开口先行问道,虽然刑部未曾审问出黑衣人的来源,可是作为京城的御林军,他们昨天的确也有责任,这京城的治安全部都归于他们旗下管理,这么多黑衣人突然出现,也有他们巡逻不力的指责,所以他先开口询问,以表示自己对这桩案子的关心。
刑部尚书吕双林在他问了之后,接着道:“根据昨日京卫军和黑衣人交手的情况来看,这些黑衣人身手都属上等,东大街上昨日因为七夕缘故,人员遍布,黑衣人却没有真正对其中的人下手,而是拼打厮杀,伤人多,而死无一人,这等行为,若说他们是有意来刺杀,有些说不过去。”
“按吕大人的意思,那那些黑衣人来搅合这么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么多人受伤,几乎命丧刀下,难道只是为了小打小闹一番?”薛国公在那冷笑几声,望着刑部尚书的眼里都是寒意,安玉莹昨夜受伤,一身狼狈他已经耳闻,这个最喜欢外孙女受了这样的伤,他怎么能轻易罢了。
刑部尚书却不被薛国公的气势吓倒,望着薛国公道:“薛国公你且让我将话说完。”
然后仍旧是不急不缓的朝着明帝将他所查到的事情说出,“再者,微臣又让人在黑衣人他们身上仔细的巡查过,他们身上的衣裳是普通布料,全国皆有流通,而手中所执的兵器,也是一般的铁匠铺中所有,并无任何特殊之处,所以,臣觉得,这次的刺杀,目的只是想将我们的注意力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