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有些躁动的会议室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要说雍博文这个大天师,放到全国协会里面,十之仈jiu的人是只知其名未见其人,碰了面也不认识的,但放在chun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哪个会不认识,哪个敢不认识。
这个不知被鱼承世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年轻法师,挟着一步登天成为紫徽大天师的势头,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拥有了寻常法师一辈子都难以岂及的财富与权势。
有些不肯承认现实的,或许还会闭着眼睛蔑视地表示,雍博文啊,不就是那个鱼承世捧出来的傀儡嘛,别看他现在这么风光,可没了鱼承世他狗屁不是,不就是运气好嘛,要是换了我被鱼承世那么力捧,混得不会比他差!
可现在鱼承世不在了,一直躲在这颗大树底下避雨躲ri的雍博文站出来了,他有紫徽大天师的阶级,他有全国法师协会常任理事和副理事长的身份,他有地狱殖民公司的财富与武力,往那里一站,就如同从天而降的巨大山峰般,光是yin影就已经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鱼承世在,与雍博文有恩义,自家也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两者的经济利益又有极深纠葛,稳稳当当地压着雍博文一头,雍博文不显山不露水,也很安份。
可现在鱼承世不在了,遍观整个chun城还有谁有那个能耐压服得住雍博文!
就在这个初夏的上午,鱼承世去后的时代,雍博文第一次独自在chun城法师协会的最高会议上露脸,没有通报,没有申请,就那么毫无顾忌地闯了进来,视规矩于无物。
在他前面,有chun城法师协会的全体常任理事,有四大执行理事,有代表理事会的理事长,有代表协会各部ri常机构的秘书长,有代表整个协会最高权力即将争夺主席位的两位副主席,随随便便站出来一个,放在chun城术法界那都是喊得响叫得起名号响当当的大人物,换个人敢这么闯进来,都不需要四位大佬出面,随随便便出来一位都能把人训个狗血淋头再赶出去。
可现在,大人物们都很识时务地缩着脖子,乖乖站着——刚刚还是有人坐着的,但等雍博文进来之后,便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了,仿佛椅子上突然长出了钉子——注视着大步而行的雍博文,很是敬畏,仿佛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口刀,锋利至极的刀子,谁敢伸出脖子都会毫不留情地砍下去。
地狱殖民公司自建立以来,在鱼承世有意推动,再加上张晶晶一连串的cāo作,如同八爪鱼般将触手伸入了chun城术法界的各行各业,任意一个叫得出名头的法师企业都无法避免地跟地狱殖民公司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或是在开拓城工业园区建了厂房,享受着超低的人力与生产成本,或是与地狱殖民公司签订了专向代销合同,靠着地狱出产的诸多产品大赚特赚,或是以交换股份的方式成为了地狱殖民公司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股东……如果真要选个类比的话,那么地狱殖民公司就好似一颗圣诞树,而chun城术法界各大小企业都已经变成了圣诞树上sè彩形状不一的华丽饰物,唯一能够在地狱殖民公司的强势下保持du li地位的,只有鱼承世的军火公司,那同样是另一样巨大的圣诞树,同样有许许多多的公司挂在这颗树上。可问题上,在经过动作之后,雍博文还是鱼承世军火公司的大股东。
雍博文不出现也就罢了,大家还可以趁机搞些小动作,既然出现了,谁会那么不识趣地跑上去触霉头?
规矩?那是定给需要遵守的人的!就好像笼子只是用来关合适大小动物的,关兔子的笼子怎么可能关得住老虎?
许佑重被这种沉闷的气氛给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只觉得口干舌躁,他看到刚刚气势如虹的林岭高已经萎了,悄没声息地缩回到人群后面,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副主席的身份,他还看到秘书长卫朝阳、理事长周童先脸上都端着笑,似乎打算迎上去寒喧一下,其实他也很想站出去,表示一下欢迎什么的,可问题是他不能!因为今天的会议是他许佑重主持的,所有发生的事情最后都将归结到他的身上!
雍博文这样肆无忌惮地闯进来,完全破坏了规矩,将常任理事会议的神圣地位一脚踩到了泥地里,如果任由他这样来去自如,那么今天过后,事情传开了,人们或许会嘲笑在场诸人,但最终所有责任归根结底还会落到他这个会议主持人身上,他这个副主席就会沦为雍博文巨大yin影下的可笑陪衬!还有什么资格与脸面去竞争主席位置!
人活一张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