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人从南疆提早回来,可是查到了什么?”
闻得此言,不止是后土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便连战雪,亦是眼神凝然,向三女望去。
隐约知晓,在与刑天一战之前。岳羽便曾以道符,谕令敖慧三人,往地仙界南方一行。可到底是为查探何事,却是不知。
被诸人注目,敖慧却也毫不觉不适,落落大方的颔首道:“我三人奉令去探寻那蚩尤其余几具身躯的封印之所。不过那几处所在,夫君虽是推算无误,却已然是无有蚩尤残躯的踪影,封镇也已破坏。还有南方九黎,那风伯雨师,皆已不见踪影——”
“风伯雨师?”
岳羽的眉头一挑,目中隐现金芒,然后是哂然一笑:“原来如此,想必此番与那冥河联手之人,必有这三位——”
话里竟是轻描淡写,仿佛对此是毫不在意。
后土却是眉头微凝:“弟弟还是莫要太轻视的为好!那毕竟是十几年前,那人冒着如此风险,干预此世。其势必定是动若雷霆,十足把握!说不定如今,又有几位准圣人物参与其内!有那人压制,此世之内,除陆压孔逸几人之外,能够助你一臂之力者,不超过三指之数。即便有,也必定不多。便连我,如今也是动弹不得——”
岳羽一阵摇头,如今的形势,那鸿钧的谋算,他又岂能不知?事关自己性命,又岂敢轻视?却也心知后土,乃是关切自己安危。微微一笑:“那以姐姐之见,那人聚集如此众多的强者,却不知要准备在何处,围杀小弟?”
后土神情一怔,接着是陷入沉吟。若在这北方之地,围杀岳羽,确然有些不现实。
北方帝庭之下,已有十余位混沌金仙听从号令。在这中原之地,岳羽又有她与娲皇暗助,同样不惧。
只凝思了片刻,那边战雪却已是先一挑眉道:“想来无外是必救之地、必经之地、或者必往之地——”
后土不由扫了战雪一眼,不满的一声轻哼,再开口时,却又笑意盈盈:“雪儿妹妹所言无差!那人谋划,不出这三者。而若然本宫所料无误,那人必定有办法,牵制住你的北方帝庭!”
岳羽正欲说话,却只见北面一张紫金道符,遥遥打来。不由是神情微动,将那张符箓,以法力卷在手内。
然后下一刻,便忍不住又是轻声一笑:“好巧!我才至这地仙界不到半日,那北面就有了些麻烦。”
后土立时是微微动容:“天庭虚弱,妖族降服。如今能够牵制你麾下诸多准圣人物的不多,可是因那域外天魔?”
白裳与李紫涵,面色都不由是一阵苍白。五万年前,那域外天魔肆虐洪荒之事,二人虽是未曾亲历。却也从前人口中,知晓那时的凶险。洪荒修士,接近大半陨落!而妖族也是伤亡惨重。巫神一脉,更几近全员陨亡。
天下杀劫,以此为最!
“姐姐所料无误,正是闇魔界!据陆压道兄说起,北俱芦洲与那闇魔界,只一夜之间,便开辟出几十条时空通道。那人确然是已经不择手段,而且多半已知小弟,已然返回此界——”
岳羽微微颔首,面上透着几分冷讽之意,声音亦寒入骨髓。
后土正欲说化,不远处却又有一位女子身影,毫无预兆的现身于百丈之外。却正是女娲,面色同样铁青无比:“此事本宫亦已知晓!我那师尊,确已不顾后果,令人生恼。不过陛下,一旦那些域外天魔得入此界,不止是妖类,便连那二百兆人族,亦是灭顶之灾。此外,我妖族已然是元气大损,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有损伤。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北方折损太过,也必定会伤及陛下的功德气运。还请陛下,多为北俱芦洲,考量一二——”
后土战雪,立时是目透寒意,往女娲冷冷望去。此言虽是颇有些道理,却全然未曾考量过岳羽安危,令人是极其不喜。
便连敖慧三女,亦是怒目相望。若是注重北方,自然也意味着岳羽,哪怕是置身此等陷阱。也从那北岳恒山,抽不出半分实力。
女娲却全然不觉,只定目注视着岳羽,清澈目内,竟引带着几分乞求之色。
岳羽本不在意,此刻见女娲神情,竟是真挚无比,这才微微动容。紧接着着便又是嘿然一笑:“娘娘放心便是,北方的人手,朕不会轻动!”
女娲闻言,顿时是心神微松,目透感激之色,带着几分歉意的颔首一礼:“这一次,便算是本宫,欠陛下一个人情。”
后土却怒目瞪了女娲一眼,一时气恼,也不再以姐弟相称。沉声道:“然则那蚩尤冥河几人,陛下又准备如何应付?紫云与玉凌霄,俱与阐教有怨。他二人无气运加持,俱不便现身。若无北方那十几位混沌金仙,我倒要看看你,陛下你要如何逃脱此劫?”
战雪几人,亦都是目透忧色,齐齐望来。便连女娲,亦是微微蹙眉。
岳羽却依旧是神情淡然如故,蓦地将远处一团云雾,召在手中。然后任意的变换形状,语音也几乎毫无波动起伏道:“我如今,已无必救之地,这世间,亦无我必经之地。那人欲算计朕,只有一个必往之地而已。不过想要诱我前去,却也必定要拿出足够令我心动的本钱!其实朕对此,亦是期待之至。此番虽是凶险,却也是一番大机缘。若是身旁臂助太多,那几位,反倒是不敢引我前往——”
五人俱是陷入深思,隐隐已明白,岳羽的言中之意。那人虽是在算计岳羽,然而眼前这一位,却也同样是有籍此得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