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善笑得差点儿把樱桃核给咽进去,秦昭赶紧拍她的后背,瞪了卫修一眼,卫修这才瞧见秦昭,往后挪一挪:“二哥也在呢。”
停得片刻这才想起来该行礼,秦昭挥一挥手:“罢了罢了。”说完又有些好奇,正色问他,“你可是不规矩?”
卫修少年老成,有那么个不着调的爹,领着军队还想仗剑江湖,当游侠的梦到如今还未散去,他虽生得看着风流,实则是个最规矩不过的人。
卫修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分明崔芙看他的时候也会面红,却偏偏拒绝的非常干脆,叹息一声:“就没有比我更规矩的人了。”
秦昭见冰盏送上来,也取了一份,上头浇了冰酪樱桃汁儿,给浅浅给卫善一勺子,再多便不许她吃,看卫修如此烦恼便道:“那就是你太规矩了。”
卫善掐了秦昭一下,赶紧安抚哥哥,他好不容易生出要娶妻的心思来,可不能让他又回绝婚事,笑公盈盈对他道:“这姑娘我也知道,许是还有心事不曾放下,寡母幼弟幼妹,她不放心也是有的,你且等等,我仔细问过再说。”
转了几道弯,让徐太妃的嫂嫂去问,问出一个究竟来,崔姑娘先时怎么也不肯说,好不容易才开了口,理由竟是卫修生得太好了。
徐太妃把这话传给卫善,卫善眨眨眼儿:“她说,是小哥生得太好了?”
徐太妃掩了口笑个不住,卫修身上少年人的青涩气一去,穿着官服立在满朝文武之中就已经扎人眼,那日还穿了紫衣常服,腰系玉带,头上攒了个玉冠,临风一笑,许多女眷都拿扇子掩面,怕叫人瞧出面红来。
崔家那个姑娘说的齐大非偶,不是卫家的门第,也不是将来要当辅国公夫人,承接一品诰命,而是卫修生得实在太好了,将来难免招蜂引蝶。
卫善从小看惯了小叔叔,卫敬尧的相貌比卫修还更胜几分,年轻时还轻佻浪荡,要比风流,不知比卫修强了多少。又有大哥卫平,何况她还嫁了秦昭,从没觉着相貌好便能招什么蜂引什么蝶,倒是头一回听到这些。
“这也是小女孩的心思,我嫂嫂跟崔夫人说了,卫家的家风是极好的,便是平南王也只有王妃一人,膝下儿女都是嫡出,绝没有外头那些个世家大族纳妾豢养歌姬舞姬的事,既然是世子自己开了口,她也不必忧心旁的。”
徐太妃一面说一面笑,卫善实没想到是这个因由:“总不能叫他扮丑。”别个挑都挑不来,她偏偏不要,总不能告诉小哥你长得太好看了,崔姑娘不敢要。
这话告诉了秦昭,秦昭捧着茶盏笑起来,差点儿撒了茶:“子谦确是生得好了些,也没到这个地步,小姑娘的心思,真是古怪。”
卫善倏地想起谢九来,三月三上林苑里看了她一眼,她端阳节便不敢进宫,上辈子也不知道二哥娶了她没有,只怕不会,秦昱赐的婚,这姑娘的命运,好些呢就是老死闺中,若是怕妨碍姐妹们出嫁,就连老死都不能够了。
她肚里怀了孩子,心肠难免软上些,想到秦昭虽未作恶,也曾耽误人家一辈子,该赏赐些什么下去才好,总归端阳还未过,赐个五毒荷包便罢,想着伸手拍拍秦昭的肩头,偏了脸道:“我可真是贤妻了。”
秦昭这回是当真撒了茶,干脆解了腰带,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沾了茶的衣裳挂到一边,露出精壮上身,喉头滚动,往她耳朵里吹气:“六个月了。”
卫善面上一红,孕里行房她可是头一回,怀太初怀承烨的时候都没有过,咬了被角儿,把脸偏过去,只听见秦昭呼哧呼哧喘息,沾着身子她还没如何,秦昭已经浑身发抖。
咽了声由他动作,她倒不累,秦昭忙了半个晚上,第二天还精神抖擞,卫善懒洋洋赐下五毒荷包,为免扎眼,连带着赏了一圈,其中还有崔芙,又说她孕中无聊,请这些个小姑娘们进宫来陪她说话。
谢九说是染了风寒,不敢过了病气,若是娘娘玉体有恙,她万死难辞,倒是谢家余下几个姑娘都来了,卫善把崔芙叫到身边,直言问她:“你究竟喜不喜欢卫修?”
崔芙不意卫善相貌威仪雍容端庄,张口说的话竟这么直白,一张脸涨得通红,可她这么问了,干脆咬牙:“娘娘这么问我,我再扭捏也太矫情,卫侍郎风姿俊秀……”一口气儿都差点提不上来。
“那就成了,你养过猫狗没有?”卫善放下心事,笑眯眯的问她,心里盘算着要给府里添些什么才好,崔芙没有父亲,该请崔家族长出面证婚。
崔芙不解其意,可世家女子,家里哪会少了这些玩物,便是父亲不在了,院中也没少过这些,点点头道:“养过的。”
“你就把他当狗看,打着骂着捧着拍着,也要给他点甜头,他便能围着你打转了。”
崔芙听得怔住,外头都道皇后娘娘驭夫有术,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