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碧(1 / 2)

倾永世酌墨 素光同 1994 字 1个月前

醉不醉有什么区别。

“区别”二字好像加了重音,惹得宁瑟心尖儿一颤,她第一次听到清岑说这种话,这种类似于“我总是很想你”的话。

她忍不住将整句话连在一起,反复琢磨了很多遍,琢磨到一半时突然发现,这句话乃是清岑醉后所言,她其实并不应该当真,她又觉得有些失落。

眼见宁瑟毫无挣扎之意,清岑抬手搂紧了她的腰,光是这样还不满足,他又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而后将她打横抱在怀中,步履沉稳地走向纱帐笼罩的床榻,几乎将审时度势四个字发挥到极致。

窗外一片水色烟雨,屋内华灯光泽流荡。

宁瑟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她原本打算就寝,身上只披了一件素色锦纱的外衣,腰带也系得很不严谨,没过多久便被清岑扯开了,像扔破布一样扔到了床下。

宁瑟倒抽一口凉气,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依照历次的惯例来看,清岑从不在这方面主动,偶尔一次粗暴扯了她的衣服,也是为了给她的膝盖上药。

想到这里,宁瑟盘腿坐在床榻上,双手拢紧了松散的衣袍,接着很严肃地问了一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许是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清岑规避了她的话锋,他衣衫不整地站在床边,满含诚意地问道:“上百年不见,你不想我么?”

话中带着酒气,却听不出醉意。

宁瑟闻言又是一愣,这个句式她从前也对着清岑用过,所以很明白那种迫切的心情,但是清岑他……向来是个冷淡的人呐。

她恰如打坐修法般端庄地坐着,心底却腾地烧起了一把火,可她清楚地记得不久前才和清岑摊牌过,如今弄成这幅局面是不是在打脸,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

灯光透进纱帐内,晃出一片迷离的剪影,清岑没等来宁瑟的回音,又见她蹙眉像是在思索什么,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他缓慢撩开床帐,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温热的吻印在她的额头上,指尖磨蹭着她的脸颊,手法沉着冷静又格外坚定。

“你这种行为,在凡界叫做酒后……”宁瑟的话尚未说完,被清岑用一个吻堵住了。

她睁大了双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心中先是蓦地一热,像是燃起了滔天烈火,快要将她那颗凤凰心烧化了,而后她又强自镇定,手下用力将他推了一推。

这一推非但没有将清岑推走,反而还让他握紧了她的手,即刻将她抱进了怀中,他这么多年来似乎不曾懈怠过,在这一途上比原来还要高明许多。

为了让宁瑟更喜欢和他在一起,清岑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册,眼下正是将理论付诸实践的时候,他表现得很有耐心。

半刻钟过后,宁瑟呼吸紊乱且急促,她心慌意乱地想着,倘若自己再任他为所欲为,就真的要完蛋了。

于是转瞬之后,宁瑟猛地化成了原形。

清岑依然安静地坐在她身侧,低头看着那只金灿灿的凤凰,并未开口说一个字,似乎也有点懵了。

宁瑟没脸看他,收紧翅膀钻入了被窝。

柔软的锦被却被流风掀开,他仍然执意将她抱进怀里,且容不得她有半点反抗,宁瑟心怀不安地刨了刨凤凰爪,忽然觉得头顶一热,原来是他在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

“你的羽毛生得很漂亮。”清岑忽而低声道。

宁瑟愣了半天,暗想清岑今天是吃糖吃多了么,为何说出来的话都那么甜,她略感几分匪夷所思,歪着脑袋仔细忖量。

这么一番思索过后,她记起自己身上那根最漂亮的羽毛,很早以前就被她拔了下来,然后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了清岑。

彼时她担心他不收,所以对着他胡扯了一通,半蒙半骗地让他收下,如今再回想起来,其实有点对不住他。

在他们凤凰一族中,常用羽毛作为双方的定情信物,送出羽毛就代表“我想和你成亲”,收下羽毛也就有“我们赶紧成亲”的意思。

而宁瑟在送出羽毛之前,并没有和清岑解释过,她盼着他能二话不说地收下,他也确实稀松平常地收了。

宁瑟后来又仔细想了想,她觉得当初就算直接将羽毛塞给清岑,他大概也不会拒绝,毕竟他从不知道其中深意。

考虑到凡事好商量,宁瑟壮着胆子问道:“我原来送给你的那根羽毛,你能把它还给我吗?”

“不还。”清岑冷漠地拒绝。

宁瑟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抬头将他看着。

清岑伸手将她抱紧,语气缓和几分道:“那根羽毛留在我这里,我代你妥善保管,你意下如何?”

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低沉好听,宁瑟听完他的提议以后,竟然连想都没想,就浑浑噩噩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头点完以后,宁瑟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还是还给我吧。”她凝眸与他对视,努力保持着清醒,“你不知道收下羽毛在我们凤凰族里有什么深意,我也从来没有和你解释过,总之把那羽毛放在你那里,可能会引起误会。”

清岑微一挑眉,反问道:“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