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荒山之中,除了参天的古树,便只有满山的黄叶和突兀的岩石,没有找到一点解渴充饥的东西。
翻上一道坡,山风远远吹来,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忽然听到隐约有流水声。
我心头一喜,细去查看,只见那坡下有一道松林,比起其它地方来,那里的松树显得格外苍翠粗壮,流水声似乎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和晨星下到林里,果然有一条清幽的小溪!从远处的两山之间涌出,汇入林边的一个山洞里。
奔到近前,我先捧了几捧溪水喂给晨星,然后趴在溪边连喝了几大口,只觉入口甘甜清洌,头脑一片空明,疲乏之意荡然一空。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正准备起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一惊回头,只见一块大岩石上站着一个老头儿。
老头儿约莫六十多岁,头发半白,脸上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干枯的紫铜色,应该是常年生活在山里,被山风给吹的。他手上提着两只古旧的木桶,看样子是来打水的。
没想到,这山里竟然住的有人。我谎称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与伙伴走散了,迷了路,饥饿难当,想向老头儿讨点吃食,我付钱给他。
老头儿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晨星:“到这里来旅游,你们可真会找地方,等下跟我走吧。”
说着,老头儿便过来打水,我本想帮他,老头儿摆了摆手。没想到,看他一副干瘦的样子,体内却似乎隐藏着无穷的力量,满满两桶水提在他手里竟然毫不费力,几个起落便跨过几块高高的岩石。
我们跟着老头儿绕了几个弯,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山边的几间茅草屋前。这里景致清幽,十分隐蔽,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老头把水倒进屋前的一只大水缸里,带着我们进了里屋。端来几块煮熟的野兔肉和一小锅剩饭,放在桌上。
虽然没有什么调料,兔肉的味道却十分鲜美。我用手撕成条状,喂给晨星。
吃着吃着,我无意间瞥了一眼,忽然看到,黑黑的床底有一个很大的盆。那是一只木盆,体积十分庞大,口被盖着。
我好奇心起,不知道床底放一只盆做什么,于是放下兔肉,抹抹嘴来到跟前。掀开盖子,我闻到一股呛人的味道。用手一摸,里面全是石灰!
屋里十分干燥,而且,盆口是盖着的,那么,床底下放石灰就不是用来防潮的,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阿冷。”晨星轻轻唤了我一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别乱动。”
我手一松,盖子‘砰’一下落在盆上,石灰粉末扑出来,呛的我一阵猛咳。
老头儿冷冷的看着我,我一边擦着咳出的眼泪,一边笑道:“兔肉味道淡了点儿,我以为你这下面放的腌菜的,想抓点出来吃,没想到不是…”
老头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将一壶水放到桌上,走了出去。
我止住笑,侧耳去听,脚步声渐去渐远,小声对晨星说:“这里有古怪。”
“怎么?”晨星忽闪着大眼睛。
我指了指那木盆,“我怀疑,这是用来养尸的…”
我和晨星匆匆吃完东西,来到外面,老头儿正蹲在房前抽烟。向他告辞时,他就像没听到一样,只是呆呆的望着远处,就像一尊雕像。
“阿冷,你说娜娜她们会被抓去哪儿了?”走出很远,晨星问。
我摇摇头,刚想说话,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急忙拉着晨星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片刻,只见几个人从山道上转出来,为首的,是昨晚修车铺那老头儿老吴,后面跟着萧山、老七、还有老七的两个手下。
“老吴,还有多久能到?”老七左右望了望。
老吴伸手一指,“就在前面了。”
萧山解开西装的扣子,擦了擦脑门的汗,“这么远,非要我们过来。”
老吴笑了笑:“我师哥是不会出山的,到时候,萧总还是要跑一趟。”
萧山重重的‘哼’了一声,几个人很快去的远了,看方向,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刚才那老头儿住的地方。
原来,那老头儿就是昨晚萧山和老七交谈时提到的那个人!
我拉着晨星,借着草木和山石的掩护,小心跟在后面,往回走去。等我们赶到茅草房时,萧山他们已经进了屋里。
轻轻绕到房后,就听屋里传出萧山的声音:“袁师父,你好啊。”
看来,那老头儿姓袁…又是个姓袁的,我不禁想到袁本兴和袁村。
“嗯。”袁师父应了一声。
老吴道:“师哥,这位就是萧总。”
萧山‘呵呵’一笑:“算起来,我对袁师父仰慕已久了,当年走的匆忙,没来拜见,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还望袁师父不要见怪。”
那袁师父又是“嗯”了一声。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我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萧山打个‘哈哈’,又想说话时,被老七打断了:“萧总真不痛快,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是这样的,袁师父,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求你。”
“请讲。”袁师父冷冷的说。
“听说你精于养尸之道。”老七说,“我们养的一具‘阴尸’不小心走丢了,想让你帮忙找一找,看它现在在哪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屋里的石灰粉是用来养尸的!
老吴笑道:“我师哥最精通尸道,有他出马一定…”
“吴老二。”袁师父打断了他,冷冷一笑,“带他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