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森岩一说起这个事,三仔就露出了银荡的笑容道:
“岩哥你的记姓当真是好,她今年才三十二,男人是个醉鬼兼赌鬼,前年大年初三被泡在了水里面,也不知道是醉死的还是失足淹死的,也没有小孩。也不是没有人打她的主意,不过老宋以前是个杀猪的,为人蛮横,贪图这个寡妇在自己店里面帮忙能够顶两个帮工,所以坚决不肯松口,其余的人无可奈何也就只能淡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的,她来送饭以后,四叔居然与之很谈得来,这几天送饭两人都要聊很久,这虾膏便是她带给我的,你现在过去,娣姑正给四叔的手换药呢,岂不是恰好撞破了他们的好事?”
“哦?有这种事情?”方森岩听了也精神大振,当然不会去干这种冒失事情。他想了一想以后,就下船在西五码头买了些东西,然后切了些卤味来和三仔在甲板上慢慢喝着。
一直到下午两点工人上工,这才见到大四叔送这娣姑出来。大四叔见了方森岩,在惊喜之余未免老脸一红,急忙呼喝着工人上工来遮掩住。
方森岩此时看在心里暗笑,也不说破这事,和大四叔寒暄了几句,然后忽的惊说有东西忘记了拿,找个借口赶了出去。一路小跑着便拦住了何凤娣。
老宋开的饭馆在西五码头北,而港口在码头的南方,其中就要经过一片椰林,稀疏的枝叶完全都摊不下影子,因此中午太阳明晃晃的压下来的时候几乎都没人。方森岩从后面匆匆的赶了上她,然后叫唤了一声,这女人就有些愕然,抬眼起来看他。
方森岩先前没来得及细看,此时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大概是因为要在灶上做事的缘故,她头上挽着黑色的网螺髻,半根头发也没有露出来,袖子略略的挽了半截,显肥的裤脚也扎在了马口布鞋里面,单是打扮也显得十分干净利落。
她的脸型呈现出鹅蛋形状,眉毛不浓不淡,只是嘴唇微微的有些抿紧的感觉,表现出她外表虽然温和,但也是很能自己拿主意的人。身材却甚是丰润,五官十分耐看,额上有一颗朱痣平添了些妩媚。
总体的说起来,尽管初看起来她有四十来岁,那只是因为打扮显得老气了的缘故,根据方森岩的目测,若是打扮一下穿一点鲜色些的衣服,那么看起来也就才三十上下的妩媚少妇。
“娣姑吧?”方森岩温和的笑着说。“我四叔忘了东西要拿给你。他脸有些薄,人的姓格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要我帮忙带一带。”
方森岩一面说,一面便递了只金镯子过来。西五码头本来就是名副其实的黑港,在这里也不是没有销脏的窝点,方森岩对这里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刚刚没花什么功夫就买了过来。何凤娣一看那只黄澄澄的镯子少说也有二三两,做工十分精巧,吃了一惊道:
“你这是做什么?”
方森岩认真的看着她,眼神十分锐利,语气却是相当平和:
“大四叔把我拉扯大,自己却耽搁了一辈子,他老人家只要活得开心,我就十分满足了。那艘船虽然是我出钱造的,但船主的名字却是写的大四叔的名字,不信你来看。”
说着方森岩便从怀里掏出了合同来,何凤娣忍不住道:
“啊呀呀,这关我什么事!”
方森岩斜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我只是让你看看,没说关不关你的事。”
说着便将合同展开,认真的指给她看!何凤娣不知道为什么,被方森岩这几句话一说,竟是有一种完全无法拒绝的感觉,居然也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船主的名字是大四叔。
方森岩接着将金手镯很是随意的递给了她道:
“这是四叔让我带给你的,拿着。”
何凤娣一看,顿时吃了一大惊,像是沾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似的,连连摆手急声道:
“我怎么能拿这么贵重的东西?”
她的这反应早在方森岩的预料当中,他笑了一笑,将这金手镯摆放在了旁边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