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森岩在看到瓦房当中的那栋一鹤立鸡群的陈旧,脏污的建筑物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很害怕这个自己心中回忆的标志姓建筑物也被拆迁掉了。
猪圈乃是一座三层楼房,外面的墙壁甚至都没有瓷砖和粉刷,直接用混凝土刷上去就是外墙装饰,当然,现在的那些水泥都已经发松发软,风一吹就簌簌的往下掉,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表面甚至都还可以依稀辨认出白粉刷上去的“文化大xx万岁”的字样。
在其破烂的门口挂着一个歪匾,匾都烂掉了一小半,上面能够辨认出来的字就是:卷,干………剩余的都被曰晒风吹雨打去。
猪圈外面依然是十分热闹,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宝马730和破烂的凤凰自行车停在一起,擦得泽亮的皮鞋和脏污的卖鱼长筒靴和谐的踏在了一张凳子上。不时都有一群人大声谈笑着,满脸红光,热气腾腾的走了出来,马上就有好几个手抄在袖子里面的人涌了进去。
方森岩排队了不到五分钟,似乎觉得有什么人在看自己,不过转头过去又发觉没人,走进里面以后却见到满屋子的人都在端着碗,埋着头“西里呼噜”的,一股浓重的葱姜香气充斥在了殿堂里面。
地上踩着软绵绵的,你会错觉是践踏在足球场的草坪上,其实质却是因为到处都是擦过嘴随手丢弃的卫生纸,在地面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还有骨头和折断的卫生筷等等。想来是因为生意太好老板太忙,连店中的卫生也来不及清洁。
“吃什么?”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方森岩一抬头,就看到了老板娘那张熟悉的脸,这女人身材瘦削,头发已花白了大半,唇很薄,倔强的紧抿着,全身上下穿的衣服相当朴素,束了一根围裙,却洗得干干净净,而袖口,裤管处都略挽了一挽,一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很是精明能干,麻利非常。
“唔,我点菜。”方森岩挠了挠脑袋道。
“站在这里等。”老板娘说话简直就像是机关枪,嘴巴一张就扫了一梭子过来,她已经再转向了另外个人:“吃什么?”
等了大概半小时,方森岩终于获得了上楼的资格了,在一张满是残羹冷炙的桌子前面坐下,又等了足足十分钟,这才有人来草草收拾一下桌子转身就走,方森岩甚至都可以见到桌面上的几团白色的凝固油脂被抹布直接抹出了一个李宁商标的弧度出来。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接下来根本没人跑来问方森岩要吃什么,一个伙计端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锅,下面一个轻巧的大号煤油炉子正燃着欢快的幽蓝火焰,锅中的汤吐着一阵阵的白雾,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当然还有一种十分诱人的气息。
方森岩拿起了一只小碗,用勺子舀了半碗,只见雪白的葱段在暗红色的猪红里面载沉载浮,清汤上面还有点点油珠,一股葱姜的浓香扑鼻而来,似乎把寒意都祛除得干干净净。
方森岩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有一块猪红直接就顺着汤滑进了嘴巴里面,上下齿微微用力,便感觉到这块滑嫩的猪血先是有一种反弹,然后就碎裂成了许多片,自由自在的将更多的嫩滑感觉回馈到了舌面上。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这个小锅里面的汤水就被方森岩喝得干干净净。当然猪红也是被一扫而空。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只是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这段时间加倍难耐——其实也就只过了十来分钟而已,两个伙计吃力的端着两个大大的木托盘走了上来,托盘里面全部都是菜肴,在方森岩愕然的眼神当中,其余的人已经用刘翔争夺世界冠军的速度猛冲了上去,一人抢了一两盘菜就跑!一瞬间连那十来小碟的凉拌泡菜都没有放过。
他妈的,这里居然不是由伙计上菜,而是直接端了菜上来等人去抢啊!
方森岩这时候终于深深的明白,在猪圈里面,谦让礼仪之类的东西给你带来的只有吃亏和饿肚子,所以他下一次便知道怎么做了,因此方森岩在下一次上菜的时候就很不客气了,凭借梦魇空间赋予他的强大能力,伙计下一次端着托盘上菜的时候,方森岩直接把其他的人挤了个东倒西歪,然后来了个釜底抽薪,抢了伙计端着的托盘就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