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小鳄终于掌握了她的性别!
她又问:“她多大?”
司机说:“不到四十吧。”
她是个中年女人!
弗林学校的哪位女老师?不可能。母亲?更不可能……想着想着,碎花小鳄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汉哥的太太。难道是她?
碎花小鳄问司机:“她长什么样?”
司机说:“她站在车窗外,直着身子,我没看仔细。”
碎花小鳄又问:“她怎么说的?”
司机说:“她就说有人在弗林学校站牌那儿等车,麻烦我跑一趟。”
碎花小鳄说:“然后呢?”
司机说:“然后我就开车去了。”
碎花小鳄通过那个反光镜紧紧盯着这个司机,她在判断他是不是在撒谎。
司机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
碎花小鳄突然问:“你最近买过可乐吗?”
司机说:“我从来不喝那东西,我只喝水。你什么意思?”
碎花小鳄继续说:“那你买过棒球棒吗?”
司机笑了:“我连棒球都没见过。你为什么问这些啊?”
碎花小鳄说:“哦,我随便问问。”
接着,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碎花小鳄在站牌下等车的时候,没见到一个人,也没见到一辆车,那个女人藏在哪儿了?杨树上?壕沟的积水里?远处的荒草中?另外,她看出碎花小鳄在等车,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赶到了清河?
一辆十分破旧的农用三轮车迎面开过来了,车上是一只很大的铁笼子,装满了肉鸡,羽毛五颜六色,它们惊恐万分,四处扑棱着。一个农妇在驾车,衣服同样五颜六色……
碎花小鳄愣住了。
这辆三轮车刚刚开过去了,怎么又出现了呢?
碎花小鳄盯着那个农妇说:“师傅,你看这辆三轮……”
司机看了看:“怎么了?”
碎花小鳄说:“我刚才看到它了!”
司机从反光镜中不解地看了看碎花小鳄,没有接茬。碎花小鳄想,他肯定以为自己有点儿神经,于是不再说什么。
三轮车的噪声远去了,出租车开进了城区。
人多起来,车多起来。
出租车拐来拐去,来到了乘州电器城门口。
碎花小鳄付了车钱,要下车了。
司机问:“一会儿你还回去吗?”
碎花小鳄说:“不,不回去了。”
司机没有再说什么。
碎花小鳄并不确定这个突兀出现的司机到底有没有问题,她不想再坐他的车了。城里的出租车很多,她不愁回不去。
这么晚了,电器城门口还有乞丐在讨钱,一个断腿的老头儿弹三弦,一个盲人老太太唱红歌,他们面前放着一个空盒子。碎花小鳄很恶心这类人,绕过他们,快步走进了电器城。
她来到数码专柜,很快就买到了一款天蓝色的mp3。
走出来之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刚才那辆红色出租车,司机正在朝她看。
碎花小鳄低下头,放慢了脚步。她犹豫了,要不要再坐他的车回去呢?
她不知道这个司机的名字,那么就叫他194吧。不管这个194有没有问题,至少他曾经跟那个可怕的女人接触过,为了这个,碎花小鳄就要躲他远远的。
可是,电器城门口只有这一辆出租车。碎花小鳄避开194的目光,走到路旁,打算再拦一辆。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一辆黑色出租车开了过来。
她赶紧伸手挥了挥。
黑色出租车停下了,碎花小鳄坐了上去,说:“弗林学校。”
司机是个胖子,他头都不回地说:“不去。”
他拒载。
碎花小鳄想说点什么,终于咽了回去,起身下了车。
那个194也从车上下来了,扶着车门,还在朝她看。
她四下看看,再没有出租车了,最后,她硬着头皮朝他走过去。
她刚刚走近,194就说:“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