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她想着就算不说,张氏怕也会告诉沈家几个长辈,便把上回在沈家庄上被精怪缠身的事儿挑去些不好说的,其他的都简单说了一遍,沈朝兄妹俩都听的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事?”

沈乔颔首:“要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能相信的。”

沈乔说话可信度很高,沈晚照见她无事心里也松一口气,道:“你人平安就好,也是你运道好,才有人甘愿出手相救了。”

她宽慰完之后却抓了个侧重点,饶有兴致地追问道:“那位救下你的道人是哪个?你不是留下他的帖子了吗?让我也看看。”

沈乔就把淡长风的名帖递给她,兄妹俩探头看着落款,顿时跟被雷劈过一样,久久不能回神。

沈晚照不自觉地捧来凉茶喝了口:“这是...魏朝的...”

沈朝心有灵犀地接口:“国师。”

沈乔也是念书识字的,自然知道国师是个什么地位,闻言一怔,又缓缓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是重名吧?国师位高权重的,哪里有功夫跑到一座山野小村里?”

沈晚照不敢苟同:“淡这个姓又不是张三李四二狗子,再说又恰好是道人,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她说完又一指帖上写的住址:“再说你瞧这帖子上写的,此人住在兴善坊,能住在这里的人不但要富,更要尊贵显赫,国师不仅是世袭之位,更有世代的国公爵位在身,执掌天下道教,奉为正一教之主,正一教也是咱们魏朝认为国教的道派,他恰好符合这点,若他只是个寻常道士,能住在这等地方?”

她娘家夫家门第都高,见识自然不差,说完又感叹道:“本来皇上特特请了国师来山河书院讲易学,说是初八进京,结果拖到十一才到京里,我还道他是架子大,原来缘由在这里。”

沈乔已经信了,闻言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倒是我有眼无珠了,本以为国师尊贵,不会管我们这些山野小民的。”

沈晚照摇头道:“我只听说他不是个好相与的,脾性也古怪,喜怒无常,这般性子,肯定不是对谁都愿意这般费心。”

她又嘿嘿一笑,用肘子撞了撞她:“听说国师相貌极好,曾有人为了见他不辞辛苦翻上华山,你这回可是见到了,他相貌如何?”

沈乔道:“背后议论人家相貌可不对,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看人怎么能只看皮相呢?”

沈晚照:“...”

她不死心地追问道:“不过你我说说而已,又不往外传。”

沈乔瞅了她一眼,这才勉勉强强地道:“他一直戴着斗笠,脸我是没看清的,身条倒是不低,就是身子骨太瘦了些,沾了瘦这一字,跟好相貌就无缘了。”

沈晚照点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他肯定是位绝世美人了。”

沈乔:“...= =”

沈晚照忍不住拉着她问道:“其实我有句话想问你很久了,在你眼里,你算美的还是丑的?”

沈乔低头看着自己的细腰,叹一声:“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每天饭也没少吃,人却没见胖啊。

沈晚照:“...好了我懂的。”

几人说的口干,沈朝身边的小丫鬟采芙很有眼色,早早地让厨下做了凉茶晾好了端上来,她有哑疾,轻轻比划几下请众人用茶。

沈晚照啧啧羡道:“采芙越来越贴心了,哥我可真羡慕你啊。”

她这样身有残疾的本来是不能进府的,还是沈朝动了恻隐之心,从牙婆手里把人买下来,她做事也很是本分尽心,没辜负沈朝的恻隐之心。

沈朝斜了她一眼:“那你就羡慕着吧。”

沈晚照:“...”

采芙低头笑了笑,又转身下去了。

一碗凉茶喝完,那边花厅已经让下人过来叫几人用饭,等进了花厅里,张氏果然也把沈乔前几日撞邪的事儿说了,又说那道人要收徒:“...我实在是没了主意,你们见多识广,也帮我想想主意吧。”

沈二夫人问道:“那道人道号什么,仙居何处?”

张氏道:“只知道他叫淡长风,人现在住在京里。”

沈二夫人一口汤差点呛在喉咙你,沈晚照忙走过去给亲娘顺气,对着张氏笑道:“堂婶,要是别人我们肯定要劝你三思,这人却是要帮堂姐应下的,他是魏朝当朝国师,又有公府爵位在身,显赫尊贵,听说道法也高强,不会去骗你们的。”

张氏微微张嘴,好像从天而降一块馅饼,又怕馅饼里有□□,呆愣了半晌才道:“这样的人...要什么徒弟没有,怎么单单看上我家姑娘了呢?”

沈晚照虽然知道淡长风这个人,却不敢对他的人品打包票,沈乔这般人见人赞(除了她自己)的容貌,难保不是那人起了什么歪心,便道:“这也不难,我们回头陪堂姐去他府上问问看,能成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行便罢了,反正也不损失什么。”

其实她想的比较多,沈乔这般容色,若是生在高门大户那自然是极好的福分,可堂婶家无权无势,这就不是什么幸事了,沈家也不可能时时护佑他们周全,要是能寻一个有力的依仗,跟着学些本事,那也是天大的好事。

她想了想又笑道:“他们方外人讲究个缘法,说不准就是跟堂姐有缘分呢,若国师真想诚心收徒,师妹成了他的衣钵传人,那旁人也不敢小觑了去,以后堂婶也有倚靠了。”

张氏明白这个道理,听她说完十分感激,连连道谢。

沈乔点了点头,心中自有思量。

她喜荤菜,沈晚照爱素食,两人最能吃到一起去,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沈晚照硬拉她跟自己一道午休。

两人抄手游廊里缓步前行,沈乔挑了挑眉:“妹婿呢?”

沈晚照捶了捶腰:“他最近忙的四脚朝天,书院又没课,我在家闲着也没事做,所以陪着我娘来庄上避暑。”

她语毕又叹道:“我哥有位极投契的同年前几天突然去了,他那同年虽然家世不显,跟他却聊得来,他最近一直恹恹的,我就也把他拉过来一道散散心。”

沈乔道:“生死有命,让阿早不要太介怀了。”

沈晚照又叹一声:“要是他那同年时时卧病在床,他也未必会这般难过,只是那人身子康健,也没有与人结仇,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他心里难免郁郁。”

她说完悄声道:“我听人说,那人是被生生吓死的,死的时候眼睛大睁,这得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才能把人生生吓死啊?”

沈乔蹙眉想了想,沈晚照往自己嘴上拍了一下:“呸呸呸,不能背后议论死者。”

沈乔点了点头,两人自去歇下不提。

晌午起来沈晚照鬓发蓬松,妆容也乱了,沈乔帮她梳了两下,成功把发型梳成杀马特,点头赞道:“这样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