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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恕罪 程十七 2462 字 20天前

秦珣轻轻“嗯”了一声。

“那,可懂了?”冯公公眨了眨眼,暧昧一笑。

冯公公此次奉命教导皇子男女之事,准备非常充足。除却欢喜佛还有一套精美的春宫。可惜那画册,他先前塞给了太子殿下,不好贸然要回来。

听到他问“可看懂了?”秦珩不免想起方才在宫室中的场景,登时脸颊鲜红,偏又要做出一副茫然呆滞的样子。

秦珣现下情绪不佳,对此兴致缺缺,甚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厌烦。他摆了摆手:“劳公公费心,自是懂了。我与四弟先行回宫。公公也回去歇着吧。”

三殿下是龙子凤孙,虽然不受宠,可他如今在兵部做事,威仪有度,气质冷峻。他既然这么说了,冯公公就打一个哈哈,不再强留:“两位殿下慢走。”

秦珣略一颔首,扯了扯弟弟,大步离去。

“皇兄,你不高兴了?”秦珩紧跟其后,呆呆地问。她急于驱走脑海里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索性主动开口转移注意力。——当然,她看皇兄神色,很确定自己没有猜错。

秦珣脚步微顿,看看一脸担忧的弟弟,他心中一暖,面色稍缓:“那倒没有。”他轻拍弟弟的脑袋。这小子虽然呆气,但是却能精准地察觉出他的情绪变化。

母妃过世后,真正关心自己的,只有这个家伙了吧?

他双目微敛,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再行走时,他有意放缓了脚步,保证四弟能轻松跟上。

秦珩回章华宫后,于无人处同掬月讲起此事。具体细节她没有讲,只含糊提了冯公公带他们去看欢喜佛。

掬月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她看着四殿下瘦弱的肩膀,真想将其一把揽在怀中,好生抚慰。

男女毕竟是不同的。现在只是看欢喜佛,将来恐怕还会有教导人事的宫女,再往后还会给四殿下娶妻。拖延,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也想不出万全之策。可怜四殿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承担恐怖的后果。

四殿下如果真是男儿身,该有多好。

秦珩反倒安慰她:“姑姑别难过,能拖一日是一日,反正秦瑶三岁就死了。这十年也是白捡的。”

她说的一本正经,略带呆气,掬月叹一口气,终是红了眼眶。这样的殿下,不怨天,不怨命,着实教人心疼。

秦珩虽说这样安慰掬月,可她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先时她想自己能得个王爵,一辈子逍遥快活待在封地。随着年岁渐长,她开始觉得,若是不用提心吊胆活着,不做王爷也行。只做个平头百姓,无忧无虑的,不比现在的日子强上百倍?届时她再也不必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

……

然而想归想,现实生活中,她依然老老实实,不敢出半点差错。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宫中上下提起她,都是老实木讷,倒无人怀疑过她会有异心。姨母活着的时候,陶皇后跟她不大对付。可是如今陶皇后对她还不赖。该给她的,一点儿没短了她。

事实上,陶皇后自诩宽宏大量有慈母之风,除了不喜欢大皇子秦琚,其他的皇子公主,她都愿意善待他们。甚至在得知老三老四已经看过欢喜佛以后,还亲自选了一个宫女,要其教导秦珣人事。——四皇子毕竟小上两岁,还不急。

第29章 婚事

太子的婚事是因故而耽搁了,历来皇家可没有太子直拖到十九岁才成亲的。待太子娶了妻,接下来就该考虑三皇子秦珣的婚事了。

对秦珣,陶皇后并无恶感。他刚进兵部,颇受好评,可见是有些能耐的。他生母早丧,无母族支持,跟太子关系也不错,这些年又得她照拂,将来必定会成为璋儿的臂膀。

在陶皇后看来,秦珣是皇子中,最值得拉拢的。大皇子秦琚野心勃勃,母族又势大,如今已隐隐有了与太子相抗衡之势。四皇子秦珩年纪尚小,又是呆木蠢笨的,可以忽略不计。——唔,也许看在他与秦珣交好的面上,也要对他好些。

至于秦珣的亲事,她作为母后,虽不能做主,但也能提些建议。今年他十五岁,婚事未定,不过可以赐些宫人了。

这日秦珣刚回到景昌宫,阿武便迎了上来,神色复杂:“殿下……”

“有事?”秦珣褪去外衫,递给阿武。

“皇后娘娘送过来一个人……”阿武踌躇道。

“嗯?”秦珣挑眉,有些不解,“什么人?”

阿武咬牙,将心一横:“您还是亲自看吧。”他扬声道:“琼姑娘,快出来见过殿下!”

秦珣的神色蓦地一变。他想他知道是什么人了。

只见一个宫装丽人婷婷袅袅一步一步走近。她约莫十七八岁,丰满艳丽,福身行礼:“奴婢琼娘,见过三殿下。”

秦珣微眯起眼,沉声问:“你是谁?”

琼娘白皙的脸颊浮上一抹嫣红,她声音极低:“皇后娘娘派奴婢来伺候殿下……”

秦珣不是诸事不懂的孩子,自然明白她的“伺候”是什么意思。他面无表情:“阿武,你先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凤仪宫。”

自那日知晓“人事”后,他内心深处,对长辈赐美人这种举动竟隐隐有些排斥。——他还记得四弟的话,他自己很清楚,面前这个琼娘,绝对不是他心仪之人。那么有的事情,也就没有做的必要。

秦珩两日后才听说这件事,还不是听三皇兄提起,而是掬月悄悄告诉她的。

掬月讲到此事,眼睛亮闪闪的:“殿下,听说三殿下把皇后娘娘赐的教导人事的宫女给退了回去……”

“竟有此事?”秦珩一惊,蓦然忆起那日看欢喜佛时的情形。她心头一跳,努力忽视心里的异样,对自己说,别多想,不一定是你的原因。

长者赐,不敢辞。三皇兄一向看着散漫不大上进,但是还不至于去做这种极有可能会得罪皇后娘娘的事情。他又不像自己,有非拒不可的理由。

掬月没有察觉主子的心事,她难掩兴奋:“这是不是说明,殿下也可以效仿三殿下?”

秦珩眼眸低垂,轻轻“嗯”了一声。

次日午后,她照例去武安侯府习武,与三皇兄同乘一辆马车。秦珣在车厢中,端正而坐,闭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