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伯元看着马车离去时在雪地上轧出的车辙,紧紧皱着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上次李太医给二叔看诊时他也在场,当时李太医可没说二叔伤到了脊骨,怎么没两天竟然不良于行了?
廉伯元心里有了猜测,却也不敢断定,反正二叔做什么事情心里都有计较,他自己的事情,自然不用侄子插手。
马车到了廉府,齐蓁给了钱后,就直接往府里冲。
守门的小厮一个个都有眼力见儿,早就知道这位容貌娇嫩色如春花的夫人是大人的嫂子,根本不敢阻拦,直接引着齐蓁往卧房的方向赶去。
廉府不算大也不算小,五脏俱全,山石树木全都不缺,但齐蓁此刻根本没有心情注意别的,只急急的跟在小厮身后,不停问:
“你家大人真的站不起来了?”
小厮有手背抹泪,红着眼道:
“奴才也希望是假的,但李太医在整个京城里都极有名望,他不可能骗主子啊!这可怎么办……”
齐蓁嘴里发苦,眼神复杂,两手攥紧了,等走到卧房门口时,直接推门而入。
房中阴沉沉的,所有的帘子全都挡的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那股药味儿浓郁到令人作呕,让本就压抑的房间更添几分阴翳。
“滚出去!”
听到外头传来的响动,一个青花瓷碗突然从帐子里砸出来,落在地上,碎成齑粉,不用看齐蓁就知道男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就连声音里也压抑着怒火,藏都藏不住。
莲步轻移,女人的身子本就不沉,齐蓁脚上踩着的棉鞋只有薄薄一层布底,虽然不保暖,但走路却没有响声。
她面沉如水,心里却慌得厉害,看廉肃这幅样子,应该也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这可怎么办?
伸手撩开厚重的帘子,齐蓁走了进去,房中早就烧了地龙,热气混杂着药味儿蒸腾,让齐蓁眉头紧皱,死死抿着颜色娇艳的红唇,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直接呕出来。
要是那样的话,以廉肃的自尊心,恐怕恨不得将齐蓁的皮给生生剥下来。
“我让你滚没听到吗?”
阴渗渗的声音突然传来,廉肃转头,待看到齐蓁后,明显吃了一惊。
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单衣的系带没有系好,露出健壮结实上下起伏的胸膛。
齐蓁走到床边,弯下腰,伸手将男人胸前的系带仔细系上,因怕碰着男人的伤口,齐蓁动作十分小心,饶是如此,被养的细腻如削葱根般的指尖还是不经意从男人胸膛上划过,好像被风吹拂的柳枝,在平静的湖面上晕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刚从外面走进来,房外天寒地冻,房中闷热似火。
女人的指尖冰凉,让廉肃微微眯起鹰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像饿极了的野兽般。
齐蓁同样感觉到男人身上的热度,她指尖轻轻颤了一下,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不敢再碰到廉肃一丝一毫,很快就将系带给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