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琏这小丫鬟一边弄着,小嘴里一边道:“夫人,那位廖家的姑奶奶一张脸还没长好呢,听说脸上密密麻麻的烫出了一个个小疙瘩,红肿溃烂,这张脸都毁的已经不能看了。”
齐蓁之前听了消息,就知道廖玉儿伤的不轻,此刻从翠琏嘴里头听到这话,不免也有些唏嘘,毕竟廖玉儿生的娇艳美丽,好像带刺的玫瑰般,又嫁给了晋阳侯的亲弟弟,现在一张脸毁了,在侯府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之前听说是赵恒对廖玉儿下的手,赵恒被关在京兆尹中,现在如何了?”齐蓁曾经还想着嫁给赵恒,却没想到这人当真是个无耻的,打着记挂亡妻的名头,竟然与廖玉儿这等有夫之妇有了首尾,眼下成了废人,心中不甘之下也只会往女人身上撒气,当真是个没用的孬种。
翠琏撇了撇嘴:“听说被判了流刑呢,送到边关去修城墙,具体倒是不太清楚了,不过这位赵侍卫也太狠毒了些,不止将廖家姑奶奶的脸给毁了,连人家的名声也不放过,现在晋阳侯府的二老爷正准备把廖家姑奶奶给休了呢……”
“当真是有些可怜……”
有些人经不起念叨,齐蓁主仆几个刚刚提过廖玉儿,第二日周清荷就带着廖玉儿上门了。最近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周清荷一直都没倒出空来上廉府这处瞧瞧,今日一进门,齐蓁就瞧见周清荷身边多了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齐蓁眼尖,仔细瞧了瞧她的身形,只觉得十分眼熟,定是廖玉儿无疑。
“周姐姐今个儿怎么来了?”齐蓁上前一步,主动拉着周清荷的手,后者冲着她使了一个颜色,轻轻咳嗽了一下,道:“蓁蓁,我之前听说你做出来了香草膏,那东西是不是能使面上的疤痕淡化几分呀?”
一听到香草膏,齐蓁心里头就有数了,正色道:“香草膏的确能使疤痕变得没有那么明显,但疗效也不如姐姐想的那么显著,用处不过分毫而已,姐姐千万不能将那东西当做神药,否则肯定会失望的。”
听到这话,周清荷娇美的脸上不免有些犹豫,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廖玉儿就走上前,声音略有些嘶哑道:“不管又无功效,我都想试一试,只不过玉颜坊中的香草油已经卖光了,不知老板娘何时再做出一批来。”
西山上的香草虽然做的不少,但想要提炼出花油来却有些难度,加上喜欢买香草做出的香露香膏的女客并不多,所以齐蓁也没有准备多少,眼下廖玉儿的脸已经毁了大半儿,听说连脖子上也烫的没有一处好肉,用量自然不少。
齐蓁想了想,道:“约莫还得一个月才能再做出一批,仓库里头还有几瓶香草油,若是夫人不嫌弃的话,便先拿去用吧……”
隔着一层帷帽,齐蓁看不清廖玉儿的脸,不过只瞧着这女子的身形,腰肢比之前纤细了不少,被风一吹都觉得直晃荡,显然瘦了不少,齐蓁清楚容貌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对廖玉儿不免升起了几分怜惜,转头冲着翠琏交代了几句,这小丫鬟就跑到了仓房中,将几只玉瓶儿装进了木头匣子里,端到了正堂中。
得了香草油后,廖玉儿指尖都轻轻颤抖着,她这张脸现在已经毁的彻底,即使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但皮肉上留下的狰狞疤痕却着实可怖,她恨得将房中的镜子都给砸了,但脑海中的景象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她这么不公平,明明她也没做错什么,赵恒那个疯子非要用滚油泼了她的脸,毁了她引以为傲的容貌,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跟赵恒有了首尾,周祚那个卑鄙小人本就是个好色之徒,原本之所以会娶她,一方面是为了那张娇美的脸,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自己当京兆尹的哥哥。
眼下她与赵恒的丑事已经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容貌也如同恶鬼般狰狞,周祚哪里还会忍她?若是自己不识趣,继续与晋阳侯府僵着的话,恐怕最后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此,廖玉儿心中的怨恨更浓,隔着薄薄一层面纱,她看着面前的齐蓁,虽看不清女人的容貌,但之前见过的那张脸却浮现在眼前,娇美的如同沾了露水的玫瑰般,比起她现在这幅面孔,简直是云泥之别。
廖玉儿还记得,赵恒曾经想将齐蓁这寡妇给娶过门儿,偏偏齐蓁的运气好,最后嫁给了廉肃,躲过了这一遭,若是她当年嫁给赵恒的话,是不是如今被毁容的就不是她,而是齐蓁了?想到这个可能,廖玉儿呼吸不由急促几分,藏在面纱下的脸扭曲的厉害,上头通红发紫的疤痕十分狰狞,她眼中的恶意几乎凝为实质了,用尖锐的指甲狠狠拧了一下胳膊内侧的嫩肉,这才没有在周清荷与齐蓁面前失态。
齐蓁哪里知道廖玉儿到底在想些什么,安抚了几句之后,就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毕竟人家毁了容,就算她情真意切的哭上一场,也没有任何用处,只希望香草做出的脂膏对廖玉儿面上的瘢痕当真有用,能稍稍减轻些痛苦吧。
正文 第106章 咬人的狗不叫
廖玉儿与周清荷拿了香草油后,也没在廉府多做停留,便直接离开了。
如今因为赵恒闹出来的事情,廖玉儿早就从荣安伯府搬出来了,若是再留在伯府的话,恐怕她会被周家两兄弟给生吞活剥了,廖玉儿虽一张脸被滚油给烫伤了,但脑子好歹还能转,自然清楚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儿。
眼下她失贞之事只是赵恒随口嚷嚷的,又没有证据,所谓捉贼拿赃捉奸在床,即便周祚想要休了她,也不好将事情闹得太大,毕竟荣安伯府是勋贵人家,自然还是要脸面的,哪里能让一个女人将伯府的颜面都给丢尽了呢?
回到廖家后,廖玉儿从周清荷手里头接过了装着香草油的木头匣子,道了谢后便自顾自的往自己房间走去,周清荷看着小姑子的背影,不免有些心疼的摇了摇头,按理而言,她这小姑子当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否则也不会在廖守尚未发达之前就嫁到了荣安伯府,成了二爷周祚的正妻。
现在因为赵恒闹出了这档子事儿,不止容貌毁了,甚至还背上了与人通奸的恶名,亏得如今没有证据,若是此事真被人坐实的话,恐怕小姑子少不得会遭人唾骂,浸猪笼也不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