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誉王妃睁眼幽幽转醒之后,十指纤纤轻轻揉着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身边的丫鬟浑身发颤的端上来一碗茶,看着主子这幅模样,也不知道是气坏了还是怎么的,为什么还没想起去瞧瞧二爷?
“王妃,二爷被送回来了……”
听到这话,誉王妃才回过神来,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连绣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跑出了主卧,往楚钦房里冲了过去,看到誉王妃急吼吼的模样,丫鬟吓了一跳,提着主子的鞋在后面追着,一进到楚钦房里头,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面而来,誉王妃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床边,看着儿子苍白如纸的脸色,浑身止不住的开始打哆嗦。
“钦儿,钦儿,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母妃一定会替你报仇……”誉王妃只有楚钦一个儿子,现在这唯一的儿子的命根子还断了,日后连点儿骨血都留不下来,想到这一点,誉王妃眼前一阵发黑,幸好身旁的丫鬟扶了她一把,才没让誉王妃一头栽倒在地上。
楚钦伤的极重,流的血也不少,现在陷入昏迷中自然不可能回应誉王妃,转眼看着立在床头的大夫,誉王妃沙哑着嗓子问:“大夫,我儿那处受了重伤,子嗣上面怎么办?”
大夫伸手摸了摸下颚处的短须,摇了摇头道:“令公子伤的太重了,阳.物尽毁,日后不能再碰女色,否则恐怕会伤了根本,子嗣上怕是艰难了……”
大夫没说一个字,誉王妃脸色就苍白一分,等到老大夫闭上嘴后,她口中一阵腥甜,看着昏迷不醒的楚钦,眼泪哗的一声就流下来了,尖锐的指甲死死抠入丫鬟的手背上,小丫鬟疼的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叫出声,悄悄吸着凉气儿开口:“王妃,之前不是说有一个扬州瘦马怀上了少爷的孩子吗?少爷把那两个女人接到了西北胡同里头,少夫人还去那里闹过一场……”
誉王妃眼神亮了亮,儿子现在昏迷不醒,身体又废了,若是膝下有个儿子,也能安享晚年,只是不知道知夏那个贱蹄子到底躲到了哪里去,万一肚子里的那块肉被她折腾掉了,钦儿百年之后岂不是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想到此,誉王妃心底升起了浓浓悔意,要是她一开始不计较庶长子的事儿,将知夏那蹄子好好养着,想必孩子如今都已经两个月了,万一这一胎有什么闪失,誉王妃当真撑不住。
“快!快去派人把知夏给找出来,千万不能伤了她的肚子!”
眼下虽然不知道知夏这一胎怀的到底是男是女,但都是楚钦唯一的孩子,无论男女对于誉王妃而言都金贵的很,即使是庶出有如何?拢共只有一个孩子,谁还计较嫡庶之别?
楚钦整整昏迷了三天,等他醒来时,下半身传来的疼痛让他心里咯噔一声,那张还算俊朗的脸也扭曲起来,伸手就往胯下摸,摸到一团软乎乎的烂肉时,楚钦心里一阵绝望,一旁的丫鬟看到这一幕,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低下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来人啊!”
听到男人的声音,丫鬟硬着头皮走上前,怯生生开口:“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在楚钦房里头伺候着的丫鬟一个个都生的花容月貌,毕竟她们除了伺候楚钦更衣洗漱外,有时候会伺候到床上,这个开口的小丫鬟叫墨竹,平日里楚钦可喜欢她了,那一对兔儿虽生的不大,但形状却极好,床榻间欢爱时,楚钦一双手总在墨竹身上流连着,稀罕的紧。只是此刻男人眼里满布血丝,配上那张狰狞的脸,吓得墨竹魂都飞了。
“你过来。”对于楚钦的吩咐,墨竹即便怕极了,也不敢违拗,一步步挨到床边上,男人突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恶狠狠的逼问:“你说,我究竟怎么了?快说!”
“少爷,您、您受了重伤,好好养着就能好全,现在不宜动怒,否则容易伤了身子……”
啪的一声,楚钦一耳光甩在墨竹脸上,男人即便受了伤,手劲儿依旧不小,这么一下子打得墨竹耳边传来嗡嗡的响声,嘴角不住的往外渗出血丝,鬓发散乱,那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你这贱人,现在还打量着蒙骗我是不是,你快说实话!”
墨竹哇的一声就哭了,拼命挣扎着,嘴里叫喊道:“少爷,您的命根子断了,日后再也不能人道,子嗣上也艰难了,呜呜……”
听到这话,楚钦愣了一下,墨竹趁此机会,狠狠的甩开楚钦的手,哭着跑出了主卧,留着楚钦一个人呆在屋里头,低着头看着自己不断传来疼痛的话儿,只觉得下半辈子都没了指望。
“小姐,出大事儿了!”石清嘉身边的大丫鬟萧冰几步冲进主卧,走到石清嘉身边,四下瞅瞅,发现周围没有别的丫鬟,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姑爷去春意楼里胡闹,与一个嫖.客争风吃醋,让人一脚踹在了命根子上,现在那话儿已经不中用了……”
石清嘉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就算她知道楚钦不是个东西,也没想到这孬种竟然这么没用,去狎妓还能被人将话儿给废了,她现在肚子里连个动静都没有,难道要跟在楚钦身边守一辈子活寡不成?要是这桩婚事不是陛下赐下的,她跟楚钦和离也不是难事,偏偏皇帝金口玉言,自己若是和离,就是抗旨不尊,这下场可不是石清嘉能承受的了的。
想到此,石清嘉面色变了几变,一时之间也没了法子,皱着眉思索着。
萧冰看着小姐这幅模样,心里头颇有些惊惧,毕竟她伺候在石清嘉身边也有些年头了,早就清楚主子娇美皮囊下的恶劣性子,此刻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刚才奴婢看着誉王妃手下的人出去了不少,好像是在找那个怀了孕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