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
“创始人是何人?”
“这个……”赵汐朝挠了挠侧脸,余光瞥向明连,却见明连唇微微张开,无声的说了三个字。
赵汐朝吞了吞口水,道:“明思源?”
“那你说一说,书院的创办历程。”
“崇德年末五十年,起始为道观,之后先帝授业于这位明先生,遂大改道观为学堂。玄正年初,正式改名为远山书院。由先帝亲自提笔所书,留有一柄九股金鞭,上打天子,下打奸逆,但凡品行不端者,均不可踏入书院一步。”赵汐朝自己说完,都茫然了一阵,她皱眉,不可置信的看着明连。若说姓“明”,岂不是同明国公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远山书院莫不是明连家开的?
在场众人无一不面露吃惊的看向赵汐朝。要知道远山书院素有名声,学生广布天下。可若是说起创始人,藏书阁的书籍并未有详细的记载。眼下赵汐朝却能逐一说出来,自然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宋先生仔细细细的打量着赵汐朝,又凝眸瞥向了她身边坐着的明连。若一思忖有了计较,便也不预备着找赵汐朝的事了。
赵汐朝大松口气,正预备着坐下,忽听宋先生道:“让你抄的书,你抄好了吗?”
“…………”
宋先生道:“观你这副神色,就是没抄了?”
“我……”
“还是说,是赵苑没有告诉你?”
赵汐朝抿唇,为难道:“自然不是,他跟我说了,可是……可是……”
她说不下去了,总也不能当众撒谎,说是赵苑没告诉她。明连也无计可施,只能眼见着赵汐朝被骂得狗血淋头。
严厉的斥责声戛然而止,赵汐朝眼底忽然闯进半寸月牙白的衣角。她蓦然抬头,就见赵苑跟玉树似的,立在她面前。
赵苑先是冷眼瞥了她一眼,将手里一大摞宣纸递给了宋先生,缓声道:“阿朝今个起来迟了,慌慌张张的,把抄的书落在了我那,我替她送来了,请先生过目。”
宋先生接过手上,翻了几页看,见字迹工工整整,的确是赵汐朝的字。如此,他也无话可说,只道:“既是写了,怎的还支支吾吾的。”
赵苑道:“大约是睡糊涂了,昨日学生在路上被马车撞上,赵朝为了将我送回去,这才误了上学。”
在场的众人看着赵苑额头上包的白布,再看看赵汐朝垂着脑袋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这才恍然大悟。
宋先生最是器重赵苑,既然他都如此说了,也不好再为难人。他心里犹有疑惑,“这么说,你们俩是天天都在一起?你们是什么关系?”
众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部聚集在赵汐朝的身上,她脸蛋红红的,就听赵苑缓缓道:“舍弟!”
闻言,宋先生似乎很难以置信,满脸沉痛道:“既然是兄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待下了课,赵苑一把将赵汐朝拽了出去,一径走到了假山后面这才松开了手。
他脸色不甚好看,沉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
“我竟然不知,你素日里都是同明连坐在一起的!”
赵汐朝揉了揉手腕,不明所以道:“我跟他坐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我犯了哪条院规了?到是你啊,赵公子,那书根本就不是我抄的,你当着众人的面撒谎,还模仿我的笔迹欺骗宋先生,你罪加一等!我要去告发你!”
赵苑沉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帮你?我既帮了你,你于情于理都该向我致谢!”
“那明连也帮了我,回头我先带他跟傅青去清罗街的城隍庙逛一逛,怎么,赵公子,你要不要一起来?”
赵苑侧过身去,拂袖道:“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简直就是胡闹!你跟母亲说过了吗,她也同意?”
赵汐朝道:“我娘她同意了啊。”她余光一瞥,瞧见远处走来一道倩影,竟然又是那位孙家的小姐,孙荷惜。
她拍了拍赵苑的肩膀,对着远处抬了抬下巴,道:“呐,你知规矩,懂体统的荷惜姑娘来了,你赶紧过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赵苑抿唇,按着赵汐朝的肩膀,往假山后面一推,将她轻轻抵在石壁上,飞快的往唇上亲了一下。
“你!”
赵汐朝一个“你”字才出口,立马又被亲了一下。
“我!”
赵苑跟小鸡啄米似的,又恬不知耻的往赵汐朝嘴唇上啄了一下。
“唔唔唔!”
她赶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说话了,赵苑这才满意,伸手将她两边的额发都拢在耳后,道:“以后除了我,谁摸你头发,你就直接拿刀砍,听见没有?”
赵汐朝敢摸着良心发誓,她长这么大,活了两辈子,从来都没见过比赵苑更加厚颜无耻的人。
可是……还是不敢惹!
56.逛庙会啦~
赵苑垂眸盯了赵汐朝片刻, 这才抬腿先走出了假山。赵汐朝对着他的背影挥了几次拳头, 到底没敢当面炸毛。她缩着脖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出来,就见荷惜俏生生的在前面站着,穿着一身藕荷色的对襟罗裙,外头罩着撒花烟罗轻纱,翠绿色的轻纱在腰间盈盈一系, 更显得身形娇小。
皮肤白皙, 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出一汪清水。她似乎是有意打扮, 梳了咸州现在最时兴的发髻, 两边各绑了一条浅蓝色的发带。宽袖下露出半截莹白滑腻的手腕,上头还套着副琉璃翠镯子。
赵汐朝缩在赵苑身后, 抬眼瞥了一眼, 见荷惜含羞带怯, 手里捏着碎花帕子,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撇了撇嘴没吭声。
到是赵苑率先开口,一派清风和煦,同方才把她按在假山后面强行亲吻的禽兽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