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柔和,慕容烈抬眼看了她一眼,心里略略好受了些,忍不住握住了她手,沉声说道:“月儿,让你受委屈了。”
“我哪里会委屈,倒是夫君受委屈 ,妹妹的性子太野,不知夫君对她的好。”殊月把脸靠在他的掌心里,轻轻地说道。
“朕以后会好好儿待你,这些日子,你不眠不休地照顾朕,朕都记在心里。”他拉她坐在身边,轻揽住她的腰。倒底是结发之妻,他不管怎么冷落她,他被人陷害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时间来到他身边,精心伺侯他,帮年锦稳定局势,他要出宫,她又一路追随,只怕他会在途中病倒。
“待朕拿下夏国,便为你举行封后大典。”他低头喝了药,又缓缓地说道。
“夫君心里有妾身,妾身就心满意足了。妾身性格太柔,怕是掌控不了后宫,不如让端贵妃或者皇贵妃为后,也能为皇上分忧解难,也免得后宫多事,让夫君操心。”殊月偎在他的怀里,一番轻柔表白,让慕容烈更为懊悔,不该为了狠毒的颜千夏轻慢了她,让她伤心。
颜千夏那个女人,着实伤到了慕容烈,他还从未被一个女人如此狠地对待过。
那种不平,愤怒,像一把从地狱来的火,灼伤了慕容烈的心脏,狠狠拧着,让他不得安宁。
“还有,夫君,妾身想求夫君一件事,军妓营那种地方,不是妹妹娇惯的身子能待的地方,而且她好歹侍奉过你,你换个法子罚罚她也就罢了,否则别的……男人……,那也是打了夫君的脸啊。”
殊月又劝,慕容烈本就在气头上,听她一说,更加怒火中烧,把药碗丢开,冷冷地就说了一句:“莫说军妓营,便是丢进夏国的军妓营,朕也不会眨眼睛。”
“可……”
“莫说了,月儿你也辛苦这么多日子,去歇着便是,不用服侍朕。”慕容烈已无意再说下去,只令她离开大帐。
殊月只好捡起药碗离开,自有贴身侍卫服侍他洗脚,入寝。
慕容烈在榻上躺了会儿,远远地能听到士兵们思乡的歌声,还有巡逻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声。他实在难以入睡,一闭上眼睛,就是颜千夏躺在魏王身边的模样,那怒火就往心头直涌。
“来人。”他终是难忍,翻身坐起。
“皇上。”侍卫应声而入,抱拳请示。
“去……”慕容烈本想说,让他去看看那女人在干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这是犯贱!他又躺下,翻了几个身,还是跳了起来,趿了鞋,大步往外走。
侍卫们吓了一跳,呼啦啦连忙跟上。他故意往军妓营相反的方向走,将士们有没睡的,正围在火边说话,还有士兵在切磋武艺,并未看到他过来。男人在一起,无非说说武功,说说女人,他才走近,便听到有人说:
“那边新来个姑娘,美得像仙女。”
“是啊,出了个题说答对了才能进她帐篷,问,为什么青蛙比树跳得高。你说为啥?答对了,明儿也能一亲芳泽。”
“什么明儿啊,邹统领今晚就睡在那里的。”又有人一脸醋意,接过了话,“外面的人都听到床板压塌的声音,邹统领那们凶猛,仙女明儿还能不能活着啊?”
知道慕容烈怎么想吗?他真想凌迟了那姓邹的统领。
终于有人看到了他,纷纷起身向他请安,他阴沉着脸色扫过众人,众人都以为是失了城池让他不悦,都跪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五日之内,若拿不下徐城,尔等便永守这里吧。”他冷冷地丢下一句,大步往前走去。
月寒寒,星儿稀疏地坠在头顶。慕容烈的心情糟透了,颜千夏,果然人尽可夫。而他,却曾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宝一样。
他一转身,凶猛地抽出了侍卫身上佩戴的宝剑,一个飞跃,在空地上舞了起来。愤怒随着剑锋,挑起满天黄沙,迷得众人睁不开眼睛。他像游龙一样在黄沙里穿行,又像猎豹一样,在月下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