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起来,跳下榻,光着脚就往外冲,想去质问慕容烈,他到底想干什么?
猛地拉开了殿门,只见他坐在石桌前,顺福在一边掌灯,他就在那里批折子。已是亥时三刻了,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弯月就悬于枝头。他的背影被这月光笼罩着,像挺拔的松。
“娘娘。”顺福瞧见了她,连忙低头行礼。
“皇上,你是不是不逼死我这个奴才,你就不满意?”颜千夏迈出了玉门槛,扬着下巴,冷冷地盯着慕容烈。
“我哪里敢逼你?”慕容烈没抬头,只平静地回了一句话,“是我的错,我承认,我在这里等着你消气。”
“你哪里有错,是我的错,我错在就不该生下这孩子,我错在发现有她的时候,我就应该弄掉她,我错在根本就看错了人,我错在瞎了自己的狗眼……”她一激动,又乱说话了,顺福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她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错,手指冲他指着,一脸愤怒。
“是,你都对。”慕容烈终于放下了朱砂笔,把折子合起来,推到了一边,起身看向她。
顺福抱了折子,端着灯盏,逃也似的溜了。往昔的经验告诉他,这两个冤家吵架的时候,以他二人为中心,方圆十里最好无人烟,以免被烧焦了还不自知。
宝珠也悄悄抱着小公主溜了,二人锁上了宫门,颜千夏这时不知道,整个璃鸾宫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面对面瞪着。
“我是男人,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是蓝眼睛,你也不是蓝眼睛,我看到她时,确实心里不舒服,很难受。你怪我,恨我是应该,只是你继续这样气下去,气炸了怎么办?”
他走过来,想伸手摸她的脸,颜千夏迅速往后退了一步,一掌打向他,“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我就这样万恶不赦了?”慕容烈拧了眉,低声问她。
“是,连自己骨肉都不认的人,自然是万恶不赦的。”颜千夏咬牙瞪他。
“我何时说不认,是你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慕容烈长叹,又往前走了一步,把她逼到了墙边上,这才伸手把她圈到了怀里。
“你还要气多久?”他低喃道。
“一辈子,一生一世,两生两世,永生永世,巴不得现在就带着我女儿走,永远不见你。”颜千夏脱口便是一长溜,尖刻伤人。
慕容烈眯了眯眼睛,猛地低头吻住了她,霸道地不让她躲。
颜千夏挣不脱他的怀抱,索性用力咬住了他的鼻子。
慕容烈不闭眼睛,她也不闭,两个人站在暗红的宫灯之下,互相瞪着,互相咬着……
突然,他双掌掐住她的腰,把她往上一抱,抵到了墙上,作势要强攻。
“慕容烈你不要脸!”她果然松开了牙,尖声怒骂。
“我就不要脸了,我要你……”他快速说着,直取其脆弱之处。
有一种解决矛盾的方式,叫干柴烈火,慕容烈豁出去了,再僵持下去,他会疯掉。
“不要脸的东西。”颜千夏骂了一句,却不似先前那般厉害,她眯着眼睛,看着树梢上的那弯月,心里又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