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安附在他耳边叨叨两句,“你现在说你不行也还来得及,我不介意。”
“小狐狸,故意玩我呢?”
“老兔子,彼此彼此。”
然后……
画风变成了这样……
“从锁骨上窝中点处下压可以扪及锁骨下动脉。”明诚不忘研究解剖学,真是个刻苦钻研的孩子。
“分为四个象限,从最高点作环状顺时针检查,嗯,这里怎么有个小结节?完了,你得癌症了……边界清晰可推动,你还有救。你需要我青梅竹马的照顾。”
词安一愣,“什么青梅竹马的照顾?”
贱兮兮的某人露出牙齿,“从小玩到大。”
“我呸。”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背,“我感觉我现在在解剖教室里。”
“为什么?”
“我就快成大体老师被你活剖了。”
“你这不合格啊,做活体切片也亏得很。”明诚老实地说道。
“那你很合格?”词安探出魔爪。
只听得一声惊呼,而后她满意地轻笑一声,“也不大合格吧。”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惜他的警告对词安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她甚至还左右开弓。
“别闹,快睡了。”
明诚喘着粗气躺在一旁,遏制自己内心的冲动。
拽过被子盖住两人,望进词安眼底,他不相信词安是那么猴急的人,果然,在她眼里没看到那团恨不得焚尽一切的火。
他觉得这妞是故意的,她感觉到他有难处,但没有明着问他,想借由这个方式套住他,太幼稚了,也太让人心疼了。
“你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啊?还是说你不想骗我你去寻过花?”
“我去你大爷的寻花。”
屋外的大雨噼里啪啦地响起,今天的雨好大啊,和江直树说要偷电瓶车养袁湘琴的那一天一样大,还有……和依萍去找她爸要钱的那晚上一样大。
他躺在干净的白床单上发呆。
如今的词安在这座城市里安稳地生活着。
依然有男孩子和她有说有笑地回家。穿着普通的衣服,做着普通的事,像每一个城市工作者一样,自给自足。
以前她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生活着,也用过矫情的话作qq签名,用过奇怪的图片作头像,用十二分的精力去打游戏。他曾以为他对她的生活了如指掌,像平常吃饭喝水睡觉一般熟悉,可是他错了。
直到他看见了现在的她,不再改动的网名,简单而又带着自我鼓励的签名,不再为了躲懒不出门选择吃一碗泡面连泡面盒子都懒得丢。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就算当初她什么也不懂,去到住宿制学校的时候会躲在角落想家,会因为拧不干衣服烦恼,他也愿意用花上大把时间在qq上教她如何洗衣服如何将毛衣拧干,他真希望时光倒流几年,在词安身边一直有他这个人,而不是缺席了她的美好岁月。
他不知道词安在逐渐成长的过程中受过什么苦。但他想,怎么可以让她吃苦,她应该有最安稳最幸福最快乐的生活。现在她好像过上了这样的生活,虽然他并不知道词安快不快乐,但至少平静而安稳着。
能平静地应付着生活琐事,一切都显得从容不迫。
他翻个身,结束了这乱如麻的思考。
他承认,不管怎样,还是放不下她。
如果说爱的开始是一个眼色,那么爱到最后一定是无尽的苍穹。
仅仅的简单的一个眼神,却有着道不完的情谊。
他是很喜欢“我们之间”这四个字,没有间隙,有无边的暖意。
现在权衡的事物更多了。
面露得意的词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是不是你最重要的那一个。”
“是。”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李词安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