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能力通天,偏生不救你。
“人生在世,你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人,而非一个给你带来狂风暴雨看着你受尽苦难也不曾出手救你的人。”
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眼下,不是你想不想依靠他,而是他必须,也应该给你依靠,强摘一朵花,他便该娇养着。”
若不娇养着,摘她跟弄死她有何区别?
这世间有多少人打着爱一个人的名号去干尽伤天害理之事?
在宋棠看来,倘若徐绍寒不能依靠,那这样的丈夫,无胜过于有。
他本身的家境与权利足以将你推上高台,自古高处不胜寒,如此境地之下,倘若这个男人不能给你足够的依靠,他的存在,有何意义?
宋棠抬手,抹了把眼泪,脸上的痛恨与心疼难以言喻。
那些污秽的言语,肮脏的描写手段,都足以将人逼成一个疯子,她这个外人尚且都看不下去,何况安隅这个当事人。
安隅呢?
她未言,换言之,不知如何言语。
她本该责怪徐绍寒的,责怪他将自己拉入这个深渊之中,可她责怪不出来。
当失心之后,一切都变成了心甘情愿。
那种心甘情愿,太恐怖了,难于如此觉得,
对于宋棠疾言厉色的话语,安隅是如何回答的?
她说:“我知道。”
这三个字没有任何说服力。
更甚是苍白寡淡。
宋棠一口气哽在喉间出不来,那种感觉如何言语?
大抵是恨铁不成钢吧!
这日,送他个离开时,她说:“相比之下,我宁愿站在你身旁的是唐思和,最起码,他不会给你带来狂风暴雨。”
言罢,她将手中平板搁在桌面上,提起包,转身离开。
临出门时,撞见正从屋外进来的徐绍寒,那眼底的猩红尚且来不及收去,被人装个正着,若是以往,宋棠定然不会同这人争锋相对的,可今日,情绪战胜了理智。
这日午后,徐绍寒去了趟花房,在归来,手中多了把开的正好的马蒂莲。
宋棠视线落在他手中马蒂莲上,话语冷冷;“徐先生倒是颇有闲情雅致。”
“宋秘书想说何?”男人嗓音沉沉,无过多言语。
“花儿在娇艳,那也是离了根本的,徐先生若不细养着,怕是迟早有一天得离你而去。”
言罢,宋棠狠狠睨了徐绍寒一眼转身离开,若是往常,她不敢如此的。
徐绍寒本人,光是见到都得弯三分腰,今日,到底是被冲昏了脑子了。
宋棠离去,徐绍寒将实现落在徐黛身上,后者告知她将来,同安隅稍有交单,但许是交谈不快,离去时情绪不大好。
徐绍寒闻言,视线落在手中马蒂莲上,递给徐黛,话语冷沉:“去、做成干花,送给宋秘书。”
离他而去?呵、男人嘴角牵起一声冷笑。
一个毛头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倒也是敢在他面前叫嚣。
徐黛心头一惊,微微糯了声,接了花下去了。
只盼着宋秘书将来能有好日子过。
徐绍寒的满腔柔情悉数给了安隅,旁人未曾占去半分,为何如此言语、怕也只有徐黛心知肚明。
这个午间因某事紧锁眉头的男人只在徐太太眼前能见到,旁人哪能见到半分?
徐绍寒此时无疑是要用实际行动告知宋棠,花儿离了根本又何妨?
而徐黛,惊在此处。
阅览室内,安隅将将将手中东西搁在桌面上,徐绍寒推门而入,依旧是一身家居服,颇为清闲的模样。
“宋棠来过?”他问,话语温和。
安隅恩了声,算是回应。
阅览室的二人并未有太多言语,徐绍寒的离去,起因一通电话,而这通电话,来自于总统府,他前脚离开。
后脚温平寻来,正在阅览室的安隅见眼前景象,不免猝然浅笑,想来,这是一处调虎离山之计。
她在想,旁人的婚姻是婚姻,而她的婚姻大抵是比宫心计还精彩。
身处豪门世家,永远都是数不尽的算计与周旋。
“温秘书什么意思?”阅览室内,她望着站在跟前的温平。
后者面无表情站在眼前,话语委婉道:“四少夫人莫要为难我,充其量我只是个传话的。”
“我何德何能能让总统秘书亲自前来,”这是一句冷酷且带着嘲讽的话语。
温平知晓,此时、不论他说什么,都是错。
索性,不言。
而安隅呢?
并未有动身的意思,阅览室成了她今日下午的消遣之地,而她本人也并未有要起身之意。
温平来请是一回事,她愿不愿去又是一回事。
生而为人,这点权利她是有的。
温平静候片刻,见这人经久未动,后背密密麻麻爬上了一层冷汗,他知晓安隅是个硬骨头,所以此时,也是颇为为难。
“四少夫人。”他开口,算是提醒。
身后,徐黛端着托盘进来,行至温平身旁将茶水搁在桌面上,“温秘书喝茶。”
语落,视线落在安隅身上,后者望着她微微眉头微拧,仅是一秒之间便松开。
徐黛会意,拿着托盘离开。
行至客厅尚未来得及放下托盘,便欲要拿出手机给徐绍寒去电话,将将拿出手机,却被跟随温平而来的警卫长将手机劫走。
“各司其职,分外之事黛管家莫插手。”
“我为仆,顾好主人家也是分内之事,左警卫如此,怕是不妥。”
徐黛话语落地,伸手便要从左封手中将手机夺回来。
却被人拿着手机往后退一步,“黛管家言之有理,既如此,那你我便各为其主。”
意思明显,今日、徐启政要见安隅,便是要见的。
徐黛若是从中阻拦,也莫怪他们了。
“既如此,那磨山的大门往后左警卫怕是在难进来了,”是客就迎,是狗就赶,徐黛到底也是从总统府出来的经验之人,对左封这句各为其主明显是起了怒火。”
“无意与黛管家为敌,但任务在身,黛管家为难,也无用。”
左封拒不退让,那姿态,好似眼前正在打一场必须要势在必得的仗。
输不得。
请人一事,阁下从不派总统府公职人员出来,但今日,请一个四少夫人阁下动用了温平,且足以见得这四少夫人到底有多难请。
且临走时,许是觉得温平一人难以将人请来,便又加了个警卫长,如此阵仗,若是连个女人都请不回去,大家怕都是面上无光。
屋内,安隅似是当温平不存在,撑着额头翻阅手中书籍的模样是如此恬淡而又平和。
温平坐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时间分秒流逝,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杯热茶变凉。
“四少---------。”
“温秘书何苦为难我一个女人,”她漫不经心劫了温平的话语,伸手翻了页书,纸张的声响在静谧的阅览室里显得尤为清脆。
“四少夫人折煞我了,”他若是能为难得了安隅,倒也是一大奇观,就眼前这人,总统府谁人不知那是四少的心尖宠。
就是阁下想见也得先想法儿支开徐绍寒才能将人请过去。
安隅冷笑了声,未言语。
但那不屑的姿态足以彰显一切。
“温秘书一日之内来磨山两次,不知晓的人会如何想?”她依旧低首翻着手中书籍,说出来的话语是那般云淡风轻。
温平见她如此,抿了抿唇,良久之后才温温道:
“我多言一句,阁下既是阁下,也是四少父亲,倘若今日,您有抚他的脸面,只怕是往后,于您和四少而言都不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