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本该是发风光无限的总统府在今日显得苍凉。
这座多年的老宅子,在今日蒙上了一层灰白之色。
医院内,清冷的过道里坐满了人,叶城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是斗的。
彼时,他只是想救徐绍寒,未曾顾及到安隅是个孕妇,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一脚油门轰下去。
当他亲眼看着浑身是血的安隅被人从车内拉出来时,他的心是颤的。
他明知徐绍寒多想留住这个孩子。
明知这个孩子承载着她们的婚姻,
可他却依旧一脚油门下去了。
无人知晓,当他听见徐绍寒那凄惨的喊声时,内心多么煎熬。
这个男人,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安隅受到半点伤害,
就是这么爱自己妻子的一个男人,却在婚姻中过的万般艰难。
这场婚姻,何其艰难啊?
叶城微微弯身,猛然抬手捂住脸面,那种心颤的同感在此时无以言表,他只觉得,自己是杀死徐绍寒孩子的罪魁祸首。
长廊里,谢呈伸手落在叶城肩膀,后者未曾抬眸但声音明显带着哽咽:“我希望他们都没事。”
不然、他此生,心难安。
谢呈未曾回应他的话语,只因知晓,没事、不可能。
安隅并未留情。
在场的所有人,皆在隐忍,而忍的最厉害的,属叶知秋。
她的指尖,落在掌心,泛起了丝丝猩红。
绝望之中,她抬眸,憎恨的目光落在徐启政身上,整个人散发的阴毒之气在此时是那般明显。
凉椅上,她整个人都是颤栗的。
夜间八点,徐绍寒与安隅前后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林青海站在徐启政跟前,一脸痛心。
“如何?”
“四少的腿要将养着,其他的倒是无大碍,只是四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他抬眸忘了眼徐启政,抿了抿唇,万般艰难的告知众人这个宁人悲戚的事实:“没了。”
哐当------这夜,叶知秋晕倒在了医院长廊里。
那没了二字,将她激的溃不成军。
让众人都沉默不言。
唯独叶城,猩红着眼眶隐忍着离开了长廊。
他需要冷静。
徐家的狂风暴雨就如此掀开序幕。
安隅的这一击反杀,彻底的断了她与徐绍寒的婚姻之路。
或许,从她下定决心要二次碾压徐绍寒时,就已经做好了放弃这场婚姻的准备。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夜间,一颗心惶恐难安的宋棠给周让去了通电话,当周让听闻宋棠那侧的询问时,静默了数秒。
才万般艰难开口:“你来趟医院吧!”
哐当一声,宋棠手中杯子猛的掉落在地,坐在沙发上的人猛然起身,“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不便说,来了就知道了,”他说。
宋棠闻言,问了地址,挂了电话,急忙奔了出去。
身后,母亲的呼喊声她似是听不见。
回应父母的是那哐当一声响。
医院内,当宋棠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安隅时,整个人脚下一个踉跄,若非谢呈在身旁伸手扶住她,只怕是跪了。
她担忧整个下午的事情到底是发生了。
安隅的心足够狠,对别人,也对自己。
“你们都干了什么?”宋棠回眸,猛然望向谢呈,那眼眸中的愤怒丝毫不掩饰。
而一旁,谢呈闭口未言。
换句话来说,此时,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把人娶回家却不护着,你们到底想干嘛?”她再问,咆哮声充斥着整个病房。
这夜间,多的是人彻夜未眠。
当徐落微与徐君珩在外赶回来时,乍一见眼前场景。
整个人都呆愣了。
夜间,昏迷的叶知秋醒来,目光落在一旁的徐启政身上。
平静的毫无波澜。
“你满意了?”
“子女不睦,婚姻不和,后辈无望,你满意了?”
徐启政视线落在叶知秋身上,未曾过多言语。
只是及其平静的,将视线落在叶知秋身上。
“所以从一开始你便觉得这件事情的过错方是我?”
“难道不是?”叶知秋反问。
“如果不是一开始你将周南全家算计进去,她们会死?绍寒身上会背负着周家四条人命?”
“叶知秋,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徐启政话语淡淡,落在躺在床上面色寡白的叶知秋身上。
那冷淡的话语没有丝毫感情可言,“如果不是你,我会算计周南?”
猛然之间,叶知秋内心狠狠一颤,那诧异的目光落在徐启政身上带着浓厚的不可置信。
本该埋葬在地里的秘密如今被他如此冷漠无情的道了出来。
何其凄惨。
“你知道?”她问,话语微微轻颤。
徐启政闻言,一声冷笑猝然响起:“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还是你觉得我不该知道?”
这两声反问,让叶知秋没了言语、
她望着他,目光沉沉冷冷,平静中带着不甘。
徐家的这一切罪孽,若论罪魁祸首,谁人都逃不过。
这方,徐绍寒的病房里,徐君珩站立许久,听闻谢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道出来,沉稳的面庞里出现了丝丝皲裂。
仅是只言片语的描绘足以让他想象得到当时的场面有多激烈。
谢呈话语落地,沉静片刻,在道:“绍寒临近手术室前还拉着安隅不松手,若是知晓孩子没了,只怕是--------。”
后面的话,他不忍心说出来。
旁人不知,他知,徐绍寒为了让安隅留住这个孩子,百般隐忍,如此强势霸道的一个人被安隅逼得没了脾气。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孩子在,她们的婚姻在。
孩子若是没了,她们之间的婚姻怕也是该结束了。
谢呈说到此,望了眼徐君珩,后者面色凝重,未曾言语。
“阁下呢?”他问。
“夫人晕倒了,应当在隔壁病房,”谢呈开口。
徐君珩在这一瞬间,清楚的知晓,徐家的狂风暴雨在此时,才真正来临。
徐绍寒欠徐子矜的,为了偿还赔上了一切。
够了、已经够了。
谁人也不能在让他多受一点点伤害。
他抬手正欲伸手敲门时,病房从里面拉开,徐启政站在门口望着他。
“母亲如何了?”
“醒了,”他道。
“子衿您准备如何安排?”他问,话语直白,没有过多的拐弯抹角。
在徐君珩眼中,徐子矜或许是妹妹,但她的重量绝不足以拿来同徐绍寒相比较。
一个兴风作浪闹得家宅不宁的妹妹,他不需要、
或许是徐君珩的话语问的太过直白,直白的徐启政有些难以置信。
目光沉沉落在徐君珩身上,带着打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