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彻没再说阻拦的话,俩人一前一后出了亭子。
元竺候在前厅里,他刚到,热得满头大汗。
肖彻进门后,让他自己倒茶喝。
俩人在圈椅上落座,姜妙先开口,问元竺,“你们到庐州时,刘家是什么情况?”
元竺叹了口气,“才刚送走丈夫,就迎来女儿的棺木,刘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但她看了夫人的书信,让奴才转告夫人,说您能替她把人找到,就已经很感激了。”
这话,让姜妙愧疚更甚,她倒宁愿刘夫人大骂她一顿。
可那是个怡情理性的世家夫人,即便知道丈夫是被冤枉的,她也没有大吵大闹,而是理智地杜绝一切外人来往,想把牵连和影响降到最低。
从刘尚书、刘夫人到刘婉姝,一大家子人全都内心纯善,从无害人之心,可却偏偏落不得好下场。
想到这些,姜妙心里就堵得慌,“没有办法能治治承恩公府么?”
凭什么刘骞父女死了,他们还活得逍遥自在?
肖彻沉默片刻,说:“再等等。”
姜妙觉得,他是在顾及九公主,便只笑了笑没说话。
肖彻不动手是他的事儿,但她总有一日会想办法让傅经纬付出代价的。
又问了几句关于刘家的情况,得知他们只是没了京城的产业,老家还有祖产,姜妙才松了口气,之后便随着肖彻去花园里给老爷子祝寿吃饭。
饭后,姜妙没有多留,带上儿子和露珠青杏两个,随着姚氏坐上马车准备回延寿居。
半道上经过茶庄,青杏说家里的茶不剩多少了,要下去添一些,马车便靠边停下。
小宝坐不住,扒拉开车窗帘就探出脑袋往外瞧。
“嗯?”
不多会儿,小家伙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发出来一声疑问。
姜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刚好得见个穿着水红掐腰对襟襦裙的小妇人,双手挽着轻纱披帛,头上梳百合髻,簪一支金累丝蝴蝶步摇。
这竟然是姜妙去承恩公府送拜帖打算求见九公主那天的装扮,分毫不差。
她正纳闷,就得见那小妇人偏头跟身边的丫鬟说着什么。
姜妙一眼认出来,那小妇人正是傅经纬的正妻,承恩公世子夫人田氏。
姜妙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姚氏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姜妙笑着收回视线。
小宝却哼了哼,坏女人,竟然模仿娘亲的装扮!
姚氏说,“刚刚你姑妈让你去他们家坐坐,你怎么走了?”
“我有些不舒服。”
姚氏紧张起来,“那一会儿到家我让人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用。”姜妙摇头:“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青杏买完茶回来,马车继续启程,回到延寿居,把小宝交给姚氏,她躺在小榻上睡了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