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蓝淡淡道,“在人间界,有天地法则的压迫,金丹以上修士所发挥的实力有限。这里,已非人间界,我们倒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一瞬间,化形灵禽浩瀚的气息弥散开来,强大的令人心惊。
夏春秋方面修士虽多,但,高手有限,除了夏春秋与鬼修离望真人,其他并没有元婴修士。孔蓝对于这些人如附骨之蛆、阴魂不散的作为,已经厌恶透顶了。
何况,这是朱雀地宫。
在身为羽族的孔蓝眼里心里,这是属于他们羽族人的财富。
夏春秋尚未回答,就听那蓝衫修士一声惨叫,孔蓝望过去,不禁眉梢微皱。惨叫的蓝衫修士倒没出什么事,只是他旁边那个刚刚被穆流年一刀杀掉的家伙,不知何时竟血肉尽失,如今只剩一张人皮覆于枯骨之上,有说不出的阴森可怖。饶是见惯生死的修士,竟被吓的失声惊叫起来。
一阵带着丝丝草木清香的和风袭来,人皮枯骨遂化作一阵轻灰,飞散开去,未留下一丝痕迹,柔软的土地上许多不知名的小花悄然绽放。
那位死去的修士,竟似从未存在过一般。
众人的心倏的一下子沉到谷底。
这下子,诸人没了打斗的心,知趣道,“不如分开来走。”
夏春秋决断非常,在这草地上,放眼看去,都是一样的风光,甚至东南西北都分不出,且此地诡异非常,夏春秋直接带人走了另一方,知趣并未急着走,先是问穆流年怎么被抓起来的。
穆流年道,“你们走后,夏春秋就带着那些来参加登基大典的修士上了朱雀台。我不懂术法,他从袖子里放出一条青龙,不过,朱雀台上出现的并不是林央弄出的门,而是一个光洞一样的东西,我待夏春秋进入光洞后,就命人放箭,射杀了几个修士后,被刚刚那人给抓了起来。”
“南王神勇啊。”甭管你修士能上天还是能下地,这位完全不带怕的。听穆流年云淡风清的说“射杀了几个修士”,知趣佩服至极。
“不过,”知趣将话音一转,“这里诡秘之处颇多,我们要用术法赶路,南王就先到我紫金鼎里暂歇,如何?”
穆流年爽快应下,又谢孔蓝救她性命。
知趣问水伯,“阿伯,你要不要也到紫金鼎来?”
水伯点头,“我估计春秋肯定会跟在我们后头的,他用那个啥龙息的就能找到我。”
知趣纠正,“夏渣渣!”
水伯嘿嘿一乐,也进了紫金鼎。
诸人皆御风而行,知趣修为平平,不过,他有凌云靴,速度并不慢。而且,他穿的是自己以前在罗浮界修炼时的衣裳,就是他被水伯从河里捞出来时穿的那一套,其实那原是罗妖的衣裳,华丽的很。如今粗粗一看,也颇有些玉树临风的意思。
孔蓝带着林央在飞,温声道,“陛下若有什么特别的感知,一定要告诉我们。”
诸人不知飞了多少,四周仍是相同的景象,浅碧的青草地,地上有着零星盛开的小花,带着草木香的风,但是,别说一个人,就连一只鸟一棵树都看不到。
知趣暂停了脚步,道,“咱们歇会儿吧,这么赶路,不是个办法。”
邵千凌倒是有个法子,拉着天机道人道,“天机,你卜上一卦。”反正有林央这个天然避雷针,也不用担心好友会挨雷霹。
天机道人从袖子里取出一片碧幽古朴的龟甲,对文斐然道,“斐然,给我一点灵力,我体内灵力不够。”
文斐然对于自己“灵力充电机”的身份略有不满,不过,他与邵千凌倒是师徒同心,这个时候若天机道人能占卜出前路,输出一些灵力也是值得的。
天机道人合掌一握龟甲,便见有幽碧色的灵光自天机道人的指间逸出,天机道人阖目静待片刻,猛的撤出双手,龟甲上点点碧莹之光闪烁。知趣伸长脖子一看,却是啥都看不懂。
天机道人摇头道,“怪哉,竟是个无解之卦。”
接着,天机道人连卜三卦,皆是如此。甚至天机道人都要怀疑自己的碧古龟甲是不是出了问题。
知趣劝,“既然如此,就先别算前路了。机兄,你干脆随便算个天机,天上降下罚雷,兴许能看清这是什么地方。”
天机道人眼尾余光见穆流年自紫金鼎出来,再起一卦,摇头道,“不得了啊不得了。”
诸人都等着他泄天机挨雷霹呢,天机道人连忙先将金锅扣在脑袋上,知趣让林央与水伯暂且躲紫金鼎去,这回不必他们避雷了。然后,诸人退开数步,就听天机道人悲愤的将天机喊出口,道,“林央有帝王命,却无帝王身,将来,万里江山均要落入南王之手!”
说完,一声霹雳雷霆之声响起,瞬间,天象大变!
伴着雷光电闪,万里晴空仿佛被人生生撕裂开来,一个巨大的黑洞创口出现在天空,狂风乍起时,知趣大吼,“进紫金鼎!”
第二一八章
虽然知趣没特意显摆过紫金鼎,不过,大家也都知道知趣有这么个宝贝,里头能藏东西藏人。只是,真正进去过的人并不多。
天空出现一个巨型的黑色旋涡,周围的空间都仿佛在痛楚的扭曲着,知趣一拽凤鸳,迅速的跳入紫金鼎。穆流年正经凡人,哪里承受得住这种力道,她一个趔趄摔到地上,周身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她撕扯着卷进去。穆流年在地上滚了几圈,迅速的拔出腰间匕首,狠狠的插入地里,去势稍缓时,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一条腿,死不松开!待到了紫金鼎她才发现,她是扒着凤鸳的大腿进来的。
凤鸳脸色扭曲地,“南王,能不能先放开手。”
穆流年放开凤鸳的大腿,从容起身。凤鸳重新将腰带系过,毫无绅士风度的跟他家少爷嘀咕,“裤子险些被扯下来。”
穆流年道,“无妨,我会不计较你险些在我面前掉裤子的事情了。”
凤鸳噎死。
知趣关心的看着外面,孔蓝拽上一个文斐然,苍鹰携着沈留白迅速的回到紫金鼎。余下邵千凌跑过去救刚被雷霹过、灵力不济、正处在旋涡中心的天机道人,自己却随之与天机道人一道陷在黑色的风暴间,邵千凌一手紧握禅杖,一手拽紧天机道人,眼瞅着俩人就要支撑不住了。悲苦和尚腕间一串菩提佛珠陡然延伸至风暴间,正拴住邵千凌与天机道人。只是悲苦和尚自上次与鬼修离望真人斗过一场,元气尚未恢复,一时竟救不出邵千凌与天机道人来。胡夫人见状,娇叱一声,身后陡然出现一条尾巴,漂亮的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的毛色,蓬松的狐尾迎风摆动,紫金鼎里狐大狐二急的吱吱叫,小小狐瞪大眼睛瞅了一眼,便懒洋洋的又闭上眼睛。
胡夫人一条尾巴甩过去,卷起陷在黑风暴中的二人,与悲苦大师共同发力,硬是拔萝卜一样的将邵千凌与天机道人自风暴中拔了出来,躲进紫金鼎。
邵千凌心有余悸,“好险好险。”
天机道人感激地,“多谢大师、邵兄与嫂子,救命之恩。“
邵千凌豪爽的一拍天机道人的肩,“说这见外话,咱们是朋友。”
天机道人眼圈儿微红,对邵千凌道,“千凌,以后你找我卜卦,我再不会因怕遭雷霹就随便糊弄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