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陈医生。
枪伤病人如果去医院治疗,医生肯定会查问中枪原因并报警,所以高飞、炮子、二吆子、老枪四人长途奔波一夜,来到这家小镇的兽医站。他们关上大铁门,逼迫陈医生尽快治疗,陈医生让他们把老枪抬进屋子,放在床上,老枪仍旧不停地痛苦呻吟。
陈医生戴上橡胶手套说:“没有麻醉药,没有盘尼西林,只有磺胺粉。”
炮子问:“磺胺粉是啥玩意?”
陈医生说:“是用来做消毒的,不能止血,也不能止痛。”
炮子说:“好吧。”
炮子又低头对老枪说:“哥,你忍住。”
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陈医生就用镊子夹出了老枪腹部的弹头,然后清理了腹腔里的凝血块,撒上磺胺粉,用绷带包扎好伤口,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二吆子说:“医生,活干的漂亮。”
陈医生说:“我以前给一头毛驴做过手术。”
二吆子说:“毛驴也中了枪?”
陈医生说:“不是,毛驴吃下去一个秤砣,我给取了出来。”
陈医生忘了告诉他们,那头毛驴第二天就死掉了。事实上,老枪的脾脏破裂,陈医生在做清创处理的时候,还损伤了老枪的输尿管。一会儿,病床上的老枪就开始咳嗽、吐血,这是生命垂危的预兆。陈医生向他们表示吐血是正常的,弹头已经取出,回家后静养几天就好了。
炮子说:“病情不稳定,我们得在你这儿待一天。”
陈医生说:“你们还是走吧,我不要钱。”
高飞说:“我们天黑再走,你最好老实点。”
陈医生说:“警察在到处抓你们吧?”
二吆子说:“警察不会到这里来的,除非你报警。当然,你就是报警,到时候你也是人质。”
陈医生问:“什么是人质?”
高飞说:“人质就是警察来的时候,你得站在我们前面。”
老枪停止了吐血,腹部缠着的绷带被鲜血染红了。
陈医生去取纱布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掏出一张钞票,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扔到窗外的马路上。
俞芳利用灯光报警,秦林点燃自家的草垛报警,蒋存义把花盆推向楼下的行人身上报警。苗春莲在家遭遇入室抢劫,歹徒逼她说出信用卡密码时,丈夫打来了电话。苗春莲知道,这个电话可能是她获救的唯一机会,她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危险处境,而是用平静的语气说:“我想和我妈出门逛街,你在单位吃完饭再回家吧。”由于苗女士的母亲早已去世多年,因此,一下子引起了丈夫的警觉,立刻报警,没多久,警方将秦女士成功解救。
陈医生选择的报警方式也很巧妙,他在一张五十元钞票上写下“我是兽医站陈医生,我这里有坏人,请帮忙打个电话报警”。如果是写在纸上,被路人发现的可能性很小,写在钞票上,行人很快就能捡到,捡到钱时人们一般会观察是不是假钞,这样也就发现了钞票上的求救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