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快撤!”
凤傅礼没有退,他一生都想坐上的那把金龙椅,他怎会舍得,而是将刀架在了她的脖颈上:“楚彧,你是要她,还是要大凉?”
“放下武器,退兵。”
“或者,给萧景姒收尸。”
“你别伤她。”楚彧说,“我降。”
这个傻子,唾手可得的天下,便这样弃了,选了她这么个满身杀戮的人,只是,那些仇,她不能不报,她说过的,亲手将凤傅礼送上皇位的是她,亲手把他拉下来的人,也只能是她,这个皇朝都被她摧毁了,怎能让凤傅礼继续苟延残喘,又怎能让楚彧受他牵制。
她纵身,跳下了城墙……
“阿娆!”
撕心裂肺的声音,突如其来地撞开了梦境,萧景姒猛地睁开眼,一身冷汗,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哦,那不是梦,是她的上一世。
她起身,却看见了凤傅礼,几乎脱口而出:“凤傅礼。”
凤傅礼愣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有人唤他的名讳,他审视着眼前的女子,她却突然靠近,眼里竟染了灼灼火光。
“你为何不放我一条生路?非要我死吗?”
萧景姒大声地质问,眼神,是凤傅礼从未见过的狠意:“该死的人是你!”
凤傅礼被逼后退,拧着眉:“萧景姒,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都死了,你去给他们陪葬吧。”
凤傅礼募地睁大了眼,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女子的簪子便重重落下,扎进了他心口。
“你——”
他捂着胸口,滚下了石阶,死死盯着观星台上的女子,她握着染血的珠钗,眼里,也像染了血,红得狰狞。
她恨他,恨不得他死……凤傅礼缓缓闭上了眼。
“呵呵。”
萧景姒轻笑,她真是醉得厉害,一个梦,一场故地重游,就让她理智全无,满盘皆乱,她将珠钗擦干净,别回发间,走下石阶,身子摇摇欲坠,趔趄了一下,往观星台下倒去——
忽而,腰间一紧,她被抱住,一同滚下了石阶,耳边,有人在唤她:“阿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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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忽而,腰间一紧,她被抱住,一同滚下了石阶,耳边,有人在唤她:“阿娆……”
她抬眸,看着他,一双凝墨的眸子,亮如星子,徐徐温柔。
他轻唤她:“阿娆。”
这世间,便只有一人会这样缱绻呢喃着她的闺字,如此如履薄冰,视如珍宝。
是他来了,总是他,在她失措慌乱时,温柔以待。突然便红了眼眶,许是酒意上头,声音有些颤意,似乎委屈、害怕,她扯他的衣袖:“楚彧。”
“嗯?”
楚彧将她抱起来,藏进怀里,小心地拍着她的背。
声音有些哽咽,萧景姒抓着楚彧的衣角,紧紧拽着:“楚彧,你来救我了是不是?”
他用袖子,轻轻擦她额头上的汗:“嗯,我来救你。”
两世浮华,恨过,怨过,弃过,得过,至尊至荣过,卑贱如泥过,而自始至终,他不曾变过,沧海桑田命格重蹈,楚彧还是楚彧,从不让她被抛下,不让她孤军奋战。
萧景姒闭上眼,抱住他楚彧的手,将头枕在他手臂上,有泪滑下,无所畏惧,因为他在。
“谁?!谁在那里?”
“城门上是什么人?”
宫门之下,灯火通明,禁卫军举着火把靠近。
萧景姒睁开眼,看着不远处凤傅礼汩汩流出的血,推了推楚彧,没有开口,她让他走。
楚彧将她耳边的碎发拂到耳后,摇摇头:“阿娆,我不丢下你,绝不。”
像执拗的孩子,倔强而决然。
“楚彧。”
他轻声地哄:“阿娆,你乖,听我的话好不好?”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不要出声,也不要看。”他遮住她的眼睛,声音似蛊,惑人心神,“在这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我过会儿便来接你。”
楚彧啊,会蛊惑人心。
她闭上眼,睫翼在楚彧掌心微微颤动,他将她抱起来,放在避光的城墙角落后,解下衣衫,披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