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1 / 2)

红肿的眼,以为流不出眼泪的眼里,还是不争气地砸出来一滴一滴滚烫的液体。

现在,现在她怎么办?

她身子一软,似乎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从椅上滑下,跪坐在了他跟前,他伸手去抱她,手却被她紧紧地拽在手里。

“九哥,你为何不等等,你知不知道,你一走我便后悔了。”想说的似乎有千言万语,到嘴边,一张口就哽咽了,一双眼绝望而空洞,喃喃自语般,“我本想等你回来找我,便告诉你,我妥协了,我都听你的,我们再找找别的办法,肯定会有别的办法的,长白医仙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九哥,我——”

如鲠在喉,她张嘴,一口血吐了出来。

凤朝九疯了般,大喊:“银桑!”

她抬头,将嘴边的血擦去,然后抱住凤朝九,放声大哭。

泪水混着血水,将她领口的衣襟染成了红色,大口大口的血渗出唇齿,不知是哭累了,还是那不堪负重的身子被抽干了灵魂,她垂下手,沉沉昏睡。

凤朝九俯身,亲吻女子的额头,颤抖着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舍不得松开。

她身上瘦得便只剩骨头了,抱在手里很轻很轻,好似用力一碰便会碎,这样脆弱的女子,却承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苦。

“对不起银桑,就这一次,以后,”指尖拂过女子纸白的容颜,他俯身在她耳边,“以后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欺你。”

夜里,管家去宫里请了长白医仙,沈银桑只是郁结攻心,并无大碍,宋长白走前说了一句话:“王妃若走不出来,便也就走到头了。”

心病,只有心药能医,沈银桑的病,没有药,只有凤朝九能医。

次日,温思染赖在凤昭芷府上用早茶,听起凤昭芷说起这事,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噗——”

凤昭芷瞥了他一眼。

温思染擦擦嘴,惊得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你皇兄真喝了?”

“当然。”

温思染端起茶杯:“我敬他是条汉子!”

凤昭芷笑了一声:“也就我皇嫂单纯好骗。”

“?”

骗?温思染一脸懵逼。

凤昭芷信誓旦旦:“我敢保证,我皇兄是苦肉计。”

苦肉计?温思染平日里很灵光的脑袋都有些卡壳了:“你是说药是假的?”

套路不至于这么深吧?

凤昭芷一口咬定:“皇嫂又不是一定不能生,除非我皇兄疯了才会喝绝孕的药。”

吾靠!

凤朝九的套路,他这个奸商都望尘莫及。

“……”温思染咋舌,“你皇兄真狠。”他可是听说,沈银桑都郁结吐血了,这一剂猛药下得太狠了。

凤昭芷摇头,眉间添了几分忧愁:“长痛不如短痛,不这样,我皇嫂的心结解不开,可能会绕不出来,而且,只有这样,皇嫂日后才不会有子嗣压力。”

也是,沈银桑心口这块腐烂的伤口,必须连皮带肉剜去,这药虽然下得狠,会痛,会流血,可挺过了,才能揭过去。

凤朝九想来是爱惨了沈银桑,所以机关算尽。

温思染颇为感触:“这是相爱相杀?”

凤昭芷挑了挑眉峰:“若是你,你会娶其他女子吗?”

世间能有几人能像她皇兄那般,喜欢一个女子能喜欢到极致,喜欢到一辈子都不可能不喜欢。

温思染放下手里的杯子,认认真真地回答她的问题:“不敢,我怕你阉了我。”

温思染也是一个,像她皇兄一样的傻子。

凤昭芷欣慰地拍拍他的肩,不吝夸赞:“不错,有觉悟。”

沈银桑睡了两天,怎么喊都喊不醒,也唤了宋长白来看诊,他只说让她睡,等睡够了便会醒了。

第三日晚上,沈银桑醒了,睁开眼,便看见了凤朝九,他睡在她身旁,长了胡须,没有睡,睁着眼看她,眼底全是青黛。

看上去他很沧桑,还未白头,便已苍老。

她知道的,她痛,他会更痛。

“银桑。”

沈银桑恍恍惚惚,清醒,又像不清醒。

凤朝九起身便要传大夫,她伸手拉住了他,喊了一声:“九哥。”

长时间未开口,她嗓音有些沙哑。

凤朝九起身,给她倒了温水喂她:“心口还闷不闷?”

她摇头。

关于子嗣,她不提,他也不提,不是不痛,是流了血,不能再扒开,凤朝九已经带着她走入了绝地,所以,所有退路,便回不了头了。

“九哥,我是不是睡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