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姒收了笑,认真地想了想,再认真地回答:“现在觉得你是世间最美的猫。”
楚彧嘴角一扬,笑得一脸倾城色,世间猫猫狗狗千万只又怎么样,他家阿娆,还是最喜欢他这只!
突然,嘴角的笑一收,楚彧又不放心了:“阿娆,我还是有危机感,我怕镜湖会把你抢去。”
找他泄愤什么的,他奉陪,可镜湖的态度,明显是来抢人的,这一点,楚彧就没办法高枕无忧了。
虽然现在是他最得独宠,可毕竟阿娆小时候也宠爱过那只黑猫一段时间,谁知道那只黑猫会不会来个回忆杀什么的,而且,他总觉得,阿娆对那个孩子模样的夏乔乔有些疼惜。
萧景姒看楚彧惆怅地拧着眉头不松开,哭笑不得。
“你不要庸人自扰。”她拉了拉楚彧的手,放在自己腹上,“楚彧,我是你孩子的母亲,谁也抢不去。”
楚彧宽心了一些些。
他郑重其事地嘱咐:“阿娆,以后再也不要养猫了。”不行,他又很严肃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什么动物都不要养了。”谁知道是不是哪路野妖精变的。妖就是妖,楚彧坚信除了他自己,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萧景姒啼笑皆非:“肚子里的,还是要养。”没准就是一窝猫呢。
楚彧自然早就想好了对策:“丢给老头,他喜欢养鸟,正好,一起养了。”
萧景姒:“……”
说的怎么好像他们的骨肉,和钦南王养的那些鸟儿,并没什么不同,都不像亲生的。
萧景姒有些担心,万一生了一窝子猫,楚彧会不会郁闷?大概会吧。
是夜,三更子时,凉都城外护城河旁,一对母子,夜里行路,母亲打着灯照明,手里牵着七八岁的小男孩,脚步很急,踩着地上的积雪,静谧里,有咯吱咯吱的碎响。
隔着十几二十米的距离,是护城河上游。
行路的小男孩忽然停下。
“娘亲娘亲。”
妇人询问道:“怎么了?”
小孩子不知见了什么新奇东西,满眼雀跃地指给妇人看:“娘亲,你快看那里!”
妇人提起手里的灯,寻着小孩儿指的方向看去,眯了眯眼,月光洒在护城河里,水天一色处,巨大的水帘翻滚。
“啪!”
妇人手里的灯笼掉地,募地睁大了眼,惊恐万分:“妖、妖——”
她被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孩儿拉了拉妇人的手,把灯笼捡起来:“母亲,你看,那里还有个人。”他天真无邪地问,“母亲,那是不是神仙?”
远处,护城河的河水被掀起来,一波一波涌入城外的河流山川和田埂,在月下,远远看去像一座座银桥。
神仙?
不信有神仙的,大有人在,相信有妖魔鬼怪的,大把大把。
妇人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把孩子拉到跟前,捂住了他的嘴,掐着嗓音叮嘱:“二宝乖,别出声。”
二宝点头,没有再出声,被母亲拉着越走越快,远到都看不到月亮下的‘银桥’了,他才问妇人:“娘亲,怎么了?”
妇人一本正经,义正言辞地说:“那是水怪,会吃小孩子的。”
小孩子立马吓地躲进了母亲怀里。
远处护城河上游,正风起水涌,河中的水顺着‘银桥’流动,没入四通八达的小桥流水田埂处,水位越发浅了,在一轮圆月下,清晰可见水底无头苍蝇般四处游蹿的鱼儿。
真是飞来横祸,大晚上的,护城河的水搭桥引流抽干了!成千上万的鱼儿,遭了殃,当然,护城河里水域辽阔,水质营养,还是有几条开了灵智的小鱼精。
一条硕大的鲤鱼,一个起跳,鱼嘴一张一合。
“妖尊大人,小孩比我们好吃。”
这鲤鱼,是从北赢天寒河里逃亡出来的,自然认得镜湖妖尊,整个北赢鱼族,有哪条鱼不认得妖王尊上和镜湖妖尊,这两人,简直就是鱼族的灾难,要是不认得、不及时逃了,不是被妖王撵死就是被妖尊被吃了。
镜湖站在岸边,袖子一拂,涌出护城河的水花更大了,他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黑色袍子,没有一点装饰与图案,全黑的一身,更显得他眉眼幽暗,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袱,里面空空如也。
原来,是妖尊大人的鱼吃光了!
在人族活了十几年的小鲤鱼早就学会祸水东引,继续为了活命动动鱼嘴:“鱼多腥啊,真的,妖尊大人,小孩比我们好吃。”
湖里听懂、没听懂的鱼儿们都跟着点头晃尾。
“本妖尊只吃鱼。”
“……”一众小鱼们,生无可恋,拼命游啊游,刚游出去几米,又被什么弹了回去。
啊,天要亡它们呀!
镜湖蹲下,看着四处乱蹿的鱼儿们,鱼肚子般白嫩的手指一指:“你、你,还有你,肉太老了,游一边去。”
那几条,一看就是老,肉质紧致,口感不佳。被点中的那几只如获大赦,赶紧游去逃命了。
小鲤鱼见状,立马游到前头,积极向上地说:“妖尊妖尊,小妖十八了,肉也很老的。”
镜湖皱眉,瞟了一眼:“速速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