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家寿话音未落,苏娇怜便赶紧一手端着鸡汤,一手抓着陆重行那件衫子进了院子,留下小牙跟家寿面面相觑的站在垂花门口相顾无言。

这位表姑娘别看娇娇柔柔的,行动力倒是十足。

苏娇怜没有去书房,她去的是正屋。

“大表哥?”推开正屋大门,苏娇怜小小声的唤一句,四下逡巡一遍,见真的无人,才小心翼翼的迈步进去,将手里的东西置在红木圆桌上,然后挑起帘子,进了寝室。

男人的寝室很干净,一眼望去基本没有什么东西,只有鼻息间隐隐缠绕的那股幽冷檀香在提醒着苏娇怜男人的危险。

苏娇怜轻手轻脚的在寝室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到凉榻前。

陆重行的……枕头?

苏娇怜目不转睛的盯着榻上的靛青色软枕,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一步,然后又迈一步。

为了今日偷枕头这件大事,苏娇怜特意穿了一套宽大的长裙衫子,将她原本便纤瘦的身子衬得更加羸弱。

弯腰将男人的枕头抱到怀里,苏娇怜把它藏进宽袖暗袋内。

枕头不大不小,被掩在宽袖里,使得苏娇怜的行动有些不便,走姿也显出几分怪异,但好在,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兀的地方,她应当能全身而退。

只可惜,当苏娇怜重新推开主屋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面无表情站在石阶上的男人。

男人不知站了多久,身上穿的袍子都被汗打湿了一半,贴在修长俊朗的身体上,一双大长腿显露无疑,气势十足。

“大大大表哥,我来给你送衫子。我知道大表哥喜欢小龙涎香,所以亲自将衫子给洗了,熏了小龙涎香。”苏娇怜为以防万一,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她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让出实木圆桌上置着的鸡汤和衫子,显示出自己的清白。

洗是不可能洗的,熏也是不可能熏的,一切都是农嬷嬷和小牙做的。苏娇怜只需要坐在榻上指挥就好了。

其实原书中没有归还衫子这段剧情,毕竟原身的那件衫子是她偷的。可既然她这边是陆重行亲自给的,那自然是要还的,而且因为人设关系,苏娇怜还要舔着脸的上来还。

男人拢袖,步上石阶,身量愈高。

苏娇怜仰头,可怜巴巴的盯着人看,一副“我非常十分特别尤其的无辜”表情,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真实写照。

“我现下虽留你在英国公府,但若是被我知道你做出什么龌龊事来,就算是老祖宗求情,也无用。”男人的声音很冷,漆黑暗眸中印出苏娇怜那张燥红小脸,轮廓清晰。

苏娇怜使劲点头,眨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道:“有大表哥在,我哪里敢做什么龌龊事。”

陆重行的视线落到苏娇怜脸上,“你今日没有上妆?”

小姑娘眨了眨眼,“上,上了啊……”

男人蹙眉,盯着苏娇怜的唇看半响,直觉那唇色与往日并无什么变化,那张脸也没什么妆面痕迹,只是眉眼驽钝不少,看着失了几分水灵。

苏娇怜摸了摸脸,这直男审美呀,明明这么厚的一层换脸妆都看不出来。

“来我书房。”突然,头顶砸下来一句话,苏娇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男人已关上主屋大门,率先转入房廊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苏娇怜藏了藏宽袖里的软枕,踌躇着站在原地不敢动,直到男人那视线冷飕飕的瞟过来,她才慢腾腾的挪着小步子跟了上去。

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屁颠屁颠的小东西,陆重行放慢了几分脚步,唇角轻勾。

怎么委屈的跟小媳妇似得。

这不是苏娇怜第一次来陆重行的书房,她轻车熟路的被男人安排在小木凳上,然后眼巴巴的坐在那里盯着书桌上置着的红豆糕瞧。

红豆糕刚刚出炉,软糯香甜的红豆被夹在软绵的糯米糕里,细细的渗出来,带着甜腻的香气。

苏娇怜吸了吸鼻子,想起自己只喝露水的小仙女人设,眼观鼻鼻观心,用力夹紧了腿儿。

她不饿,她不想吃,她是自愿喝露水的……

“过来研墨。”

离得近了,苏娇怜更能闻到那红豆糕的味道。

男人坐在书桌后,手持狼毫笔,正在处理公务。

苏娇怜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藏好软枕,一边研墨,一边翘起小手指戳了戳那近在咫尺的红豆糕。

好,好软呀……

陆重行的眼角位置,能清楚的看到那根颤巍巍的小手指对着那块可怜的红豆糕戳了又戳,摸了又摸。

“爷。”书房门口,禄寿端着茶盏过来,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杵在那里研墨的苏娇怜。

苏娇怜一心只有红豆糕,但无奈她不能吃,只好一杯一杯的灌茶。

也不知是茶吃多了,还是因着天气太热容易犯困,当苏娇怜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趴在书桌一角睡过去了。

第13章

小姑娘吃了茶,趴在书案上,睡得很是香甜。男人手执狼毫笔,慢条斯理的抬起眼帘,那双漆黑暗眸轻动,准确的对上那张近在咫尺的白腻小脸。

覆着薄茧的白皙指尖抹上小姑娘的眉眼、面颊、娇唇,狠狠摩挲一番,流连忘返,意犹未尽。

“爷……”书房门口,禄寿站在那里,冷硬的脸上难得显出一抹犹豫之色。

他家爷怎么那么像个变态?

屋内,那位娇花似得表姑娘被神色严肃冷峻的男人揽在怀里,歪着脑袋靠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睡得无知无觉,丝毫不知身后面对的是怎样一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