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心口一窒,想着像这等乖巧令人怜惜的可人儿,别说是男人,便是她这么一个老婆子也难说句重话。
“既如此,那此事便些搁置几日。”陆老太太叹息一声,一旁的绿鸳暗暗攥紧手里的帕子。
虽然说不知如今陆重行是真不行还是假不行,但绿鸳知道,这是她唯一能变成人上人的法子。
虽然做老太太大丫鬟十分体面,但毕竟是个奴婢,哪里有做姨娘威风?这大奶奶一看便不是个硬性子的,若自个儿真进大房做了姨娘,也不必受其欺辱,若再能诞下子嗣,更是能一飞冲天。
“老祖宗不必问了。”一道男声从珠帘后传出,伴随着一众丫鬟兴奋的娇喘惊呼声,陆重行去而复返,面无表情的跨入主屋,宽袖摇摆,风姿玉朗。“鸳鸯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鸳鸯:嘤嘤嘤……人家叫绿鸳。
虽然外头的传闻如火如荼,但面对陆重行这张脸,众丫鬟们依旧还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不举怕什么,只要有脸,她们就能吃得下!
“宠宠,老祖宗也是为你好。”陆老太太似乎并不惊讶陆重行的出现,只道:“你若不能成功为公府诞下子嗣,便不能继承爵位,如此拱手让人,你可甘心?”
苏娇怜被陆重行一把攥住小手,从绣墩上拉起来。
她小小声的在心里接过陆老太太的话:这厮以后可是要名正言顺当皇帝的,区区一个国公爵位,哪里会看在眼里。
“孙儿不后悔。”男人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山,苏娇怜能清楚的闻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小龙涎香,清冷富贵,一如男人矛盾而隐晦的性格。
她仰头,看到男人纤细修长的脖颈,束发青丝,缺了一块的鬓角依旧不影响男人那张俊美的容颜。
不得不说,苏娇怜是有些心动的,但也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她知道,人生无常,站在她面前的人虽然有温度,会说话,会生气,会笑,可终归只是连纸片人都不如的书中虚拟人物。
用字句堆砌出来,连ai虚拟人物都比不上。
而且他是男主,是注定要跟女主在一起的,虽然现在剧情扭曲成这样,但苏娇怜坚信,只要她与陆重行和离,脱离英国公府,男主便能重回正轨。
陆老太太凝神半刻,突然小心翼翼道:“宠宠呀,你莫不是……喜欢男人?”
“咳咳咳……”苏娇怜被呛的面红耳赤,小身板躲在陆重行的身后抖啊抖。
这陆老太太也太思维发散了吧?硬不起来就是对女的不行?按照这陆老太太的开明程度,兴许明日她还要给陆重行寻几个翘屁嫩男来服侍呢。
陆重行面色一僵,想起那些臭烘烘,硬邦邦的男人,冷声道:“不劳老祖宗费心。”说完,男人就拉着苏娇怜出了主屋。
苏娇怜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身后,跌跌撞撞的走不稳当。
听到身后杂乱的脚步声,陆重行渐放缓速度,待苏娇怜跟上了,才慢吞吞的开口道:“今日之事,不必放在心上。”
苏娇怜垂着小脑袋,眼睫颤颤。
房廊外飘着细雪,苏娇怜身披大氅,纤细娇弱的身子裹在里头,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陆重行转身,毫无防备的苏娇怜鼻子一酸,撞到男人胸口。
“在想什么?”男人伸手,一把掐住小姑娘的下颚,将人的脸抬起。
苏娇怜仰头,双眸红红的看向陆重行,那是方才被撞出来的生理性眼泪,可这副模样落到陆重行眼中,便是十足委屈。
“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男人郑重承诺。
苏娇怜吸了吸小鼻子,浑身冻得僵冷,但还是忍不住的道:“大表哥,你真的不喜欢男人吗?”
陆重行:……
男人一言不发的转身,拽着苏娇怜就往自个儿的小宅子里头去。
感觉到气氛不对的苏娇怜立时惊叫道:“大表哥,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啊?”
男人的声音从前头传来,沉稳有力,带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开疆辟土,力破谣言。”
苏娇怜一个机灵,察觉到男人话里的深意,赶紧用力夹紧了小腿儿,扯着嗓子道:“不行,不行,我还小呢。”
“不小了。”旁人都生孩子了,他这处还没圆房,若是再传下去,明日里就不是陆老太太往他这里塞人,而是皇帝那处要给他扔人了。
“我我我我突然感觉身子不适……”苏娇怜用力的蹲在地上,纤细胳膊被陆重行拽着,高高扬起,露出一截凝脂皓腕,白腻腻的就似上等暖玉,沾着点点细雪,更添莹白。
苏娇怜蹲在地上,小小一只,被陆重行拽着往前拖,毫无分量。
“大表哥!”苏娇怜仰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陆重行被吵得一阵心烦,扭头看过去,就见小姑娘的大氅上沾着一抹血色。在莹白的素雪中分外明显。
男人双眸瞬时一凛,一把将人抱起来就往小宅子里头带。
难道是太叔成宁那些不成器的狗东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对这小东西下手了?越想越心惊的陆重行面色沉的可怕。
苏娇怜被男人的大氅盖住了脸,什么都看不清,自然不知道现在的男人是何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可怖表情。一路过去,众人皆被男人的面色所惊,鹌鹑似得缩着不敢上前。
苏娇怜蹬腿蹬脚的不安分,被男人用力拍了一把小屁股,这才委委屈屈的缩在陆重行暖和的怀里不做声了。
被置到床榻上,苏娇怜下意识用被褥裹住自己,正欲坚决不从,就听男人唤来了农嬷嬷,压着声音叮嘱几句,然后转身去了。
方才一路行来,陆重行攥着苏娇怜的细腕子把了一下脉搏,发现这小东西身子骨虽羸弱,但并未有什么中毒抑或内伤存在。只片刻,陆重行便猜到了那血为何物。
虽如此,但男人还是不放心,让禄寿将陆生谦给寻了过来。
彼时的陆生谦看着喜从天降的盼晴儿,慢条斯理的摩挲着身下的木制轮椅,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个荷包。
盼晴儿:我有一句哔哔哔一定要讲。
那头主屋内,苏娇怜看着头也不回的男人,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