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2)

清酒是上好的獭祭。

温凛抿了一小口,冲他蹙眉,“你才偷情。我现在是单身。”

绪康白呆住:“你认真的?”

店主上了餐前汤,就地取材,用安康鱼配银杏,梅心一点,淡雅别致。

温凛拨弄着那一点红梅,说:“怎么,我活该和他绑一辈子吗?”

“话不能这么说。”绪康白轻拭了唇,坐正了些,好像要教育她,“身为朋友,你怎么选择我都是支持的。”

温凛忍俊不禁:“你这官腔打得可真流利。”

“我话还没说完。”绪康白接着道,“身为你的投资人,我觉得你不太明智。”

温凛眉头都皱紧了,不顾礼仪地用筷尖戳他:“你什么意思啊?”

绪康白躲开,轻声笑道:“别生气啊。我又没让你巴结他。”

“这还叫不巴结?”

“唉,巴结就巴结吧。”绪康白一本正经,毫不讳言,“讲真的,你牺牲一小下,福泽整个公司。我听说杨谦南连他叔叔都搬出来帮你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温凛心说是啊,可是我们就是闹崩了,你说怎么办吧。

绪康白劝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懂的吧?”

温凛微微点头,说懂。

他是在劝她惜福。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绪康白啧啧两声,感叹:“当初觉得你厉害,没想到你这么能耐,连杨谦南都搞得定。”

温凛忍不住打碎他的美梦:“你别太高看我。我像是能甩他两次的人吗?”

绪康白也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哦,他甩的她。

到底是欢场,翻云覆雨,瞬息万变,这也不能怪温凛。

他于是一边吃着日料,一边食之无味地想,连叔叔都肯为她搬出来,结果第二天说甩就甩,杨谦南也是个奇人。

绪康白不死心,吃完饭忍不住又把话题扯回去:“所以你们最近真没联系了?”

“没了。他把我号码拒听了。”

“做这么狠?”

可反而是这样,越让他觉得不合常理。

像他熟悉的这帮人,和女人断了通常是厌了,但也不至于拉黑。就这么静静在通讯录里躺着呗,哪天重逢旧情复炽,来几发回头炮也不是不可。

犯得着拒听?

绪康白经过推理,给自己慢斟一杯酒,斜眸说道:“我觉得你俩有戏。”

温凛笑了:“你就这么希望我找他和好?”

“你自己不想?”他反问。

“想啊。”温凛大方承认,把一杯清酒仰头饮尽,壮了壮胆子,瞄向他放在桌上的手机,“要不你帮我打个电话吧。”

绪康白手一抖:“……你哪想不开,让我打?”

“你打不打?之前还说是合作好伙伴呢,打个电话都不敢?”

绪康白把酒壶平平稳稳搁在桌上,陷入犹豫。

温凛说:“说这话你们可能都不信,但我是真的喜欢杨谦南。你们可能觉得他全身都是好处,一开始我也是这样,可我这人真的不贪心的,现在这些已经是我想得到的所有东西。我把好处都拿全了,是时候该抽身了,却还是狠不下心离开他。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呢?”

或许在旁人眼里,杨谦南待她恩宠甚隆。

可在她眼里,他的感情就这么浅薄,油都泼不大,更经不起水浇。

她用水浇过了,浇灭了,才发现她端起的那盆水,是她本不该怀揣的奢望。

“我现在纯粹想犯傻。”她把绪康白的手机拿起来,抵抵他胳膊,说:“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绪康白叹息一声接过去,“你这是要女娲补天啊。”

——“行吧。窟窿我帮你捅,补天你自己来。”

杨谦南接到这电话的时候,正在和钱东霆一起泡药浴。

钱东霆最近为看块地皮,接触了两个朋友介绍的风水先生,忽悠起人来不要命,说他连月多灾,要泡桑寄生除煞。他就紧锣密鼓,在四环那头的场子里开展了这个项目。

杨谦南边泡边想打人:“这俩风水先生哪儿来的,这你都信?”

“信了也没什么错啊。你瞧瞧你,这个月不就犯煞么?”

“我犯什么了?”

钱东霆但笑不言。傅筹他们那一圈全听说了,杨谦南把他叔叔那尊大佛搬出去,佛光普照,把人给照跑了,一时间沦为笑柄。他幸灾乐祸,说:“反正我这免费,借你泡个两天。”

杨谦南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

要说多在意,那也没有。早就说过,他真不是什么爱踢钢板的人。缘分尽了就尽了,他就是郁闷,小姑娘太没良心,世所罕见。